在失血過多,眼前陣陣發白的時候,桃瑞瑟終於是注意到男人衣領處斑駁的血。
藏得很深,在衣領拐角處,不細看完全看不出來,桃瑞瑟忽然痛恨起了自己的大意。
指尖都在發麻,桃瑞瑟眸光微閃,赫然已經看見守衛那脖頸處和臉之間不算自然的面板顏色,即便守衛拉高了衣領,想要掩飾,但若是細看,還是能察覺。
此人絕對不是剛剛的守衛而是其他人。
現在的桃瑞瑟是躺倒的狀態,能看見的東西比剛剛多得多,先前被守衛擋住的門口現在就能看見兩個守衛的屍體,一具屍體扭曲到不成樣子,面上還留著驚恐到極點的表情,而另一具則是臉部血肉模糊,赫然是被剝了臉皮。
桃瑞瑟以前在古書上看過,那個時候有一種技術,可以把死人的臉皮剝下來,戴在自己臉上,便能活靈活現地變成那個人的樣子。
這個技術已經失傳了,當時掌握這門技術的家族或許是仇敵樹立太多,被人暗算後,一朝覆滅。
或許還有後人,但也不知道蹤跡。
自己怎麼就死在這種人手上呢,桃瑞瑟淺淺呼吸著,她也沒力氣掙扎,失血所帶來的無力感,只會讓自己生命流逝得更快。
莫拉爾早就從被子裡鑽出來了,他看著倒地桃瑞瑟,眼睫輕輕顫抖了一下:“你殺了她?為什麼。”
桃瑞瑟可謂是手上半點血都沒有沾過,惡事都是菲爾丁做的,她唯一的惡或許就是花著菲爾丁做惡而來的金錢。
可哪個貴族不是這樣來的。
男人把刀釘在桃瑞瑟的胸口,他歪頭看向莫拉爾,慢慢地站直了身體,他取下戴在頭上的守衛頭盔,棕色的長髮束成馬尾垂下。
男人臉上有一張幾乎看不出破綻的人皮,細看能看出臉和身體的皮色並不相似,但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殺人,再剝下臉皮,再處理乾淨放在臉上貼合。
這手法確實高超,至少是莫拉爾沒見過的。
“你是誰,尤里卡的人嗎。”莫拉爾對這個出手狠辣的男人沒有好感,但即便是見到了血腥場面,莫拉爾也沒有絲毫動搖。
“我嗎?”男人瞥了一眼莫拉爾,隨即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他帶血的手指深入自己下頜角的後方,輕輕挑起一層薄如蟬翼的面板,又揉捏了幾下自己的眉眼,很快,一副和憨厚完全搭不上邊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男人對莫拉爾行了一個在蘭開斯特最為恭敬的禮儀,他低眉順眼,用最謙遜的姿態道:“我們在這個時間線是第一次見,我叫妙佩森,以前是您腳下隨意踐踏的一條狗,還記得我嗎,還是說您做過的大事多,早就忘掉了我這種供玩樂的無名小卒。”
又是妙佩森。
莫拉爾不認識,也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妙佩森跟一個陰魂不散的鬼魂一樣,纏著自己不放。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仇。
“……找我做什麼。”莫拉爾沉默了一會,既然妙佩森都到這裡了,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那也只能是想要殺了他。
妙佩森見莫拉爾淡然,很是不悅地皺眉,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之前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什麼禮物?
莫拉爾最不喜歡的人,就是像妙佩森這種,半天講不到重點,還一個勁暗示自己,搞得他和自己很熟一樣。
“有話說話,不要遮遮掩掩,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莫拉爾冷聲道。
妙佩森笑道:“就是那些無故自焚的人,現在外面還懷疑你才是兇手,畢竟都和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你做的?”莫拉爾驚愕脫口而出,上輩子都沒得到解釋,今天忽然莫名其妙得到了答案。
是不認識的妙佩森做的。
妙佩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