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裡的血液彷彿都已經被抽乾了,徐媛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電腦螢幕一點點變花,頭腦也是一片雪花。
在徐媛的世界觀當中,她從來就沒有想過一個人可以在兩個家庭之間反覆橫跳。新中國不是已經成立了嗎?妻妾制度不是已經被掃進垃圾堆了嗎?為什麼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徐媛怎麼都想不明白:我全身上下是有哪裡透露出了大婆的氣質嗎?還是有什麼行為讓畢忠誤會自己會認可這樣的妻妾同遊?
她真的很想,現在、此時此刻就去屋裡找這個人,薅住他的頭髮,把他一把揪到這裡,用手指著電腦螢幕讓他無處遁逃。
但是這一年以來的反反覆覆和糾糾纏纏,讓徐媛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一點就著、心無城府的直腸子了。
她直覺覺得,就算讓畢忠來到電腦面前,看到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他只會一言不發,或者乾脆跑掉。徒留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地的碎片。
趴在電腦桌上,眼淚都流不出來。徐媛不曉得自己要怎麼面對明天的太陽。
模模糊糊之間覺得眼前特別的明亮,徐媛勉強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在書房的地上和衣而臥了一整晚,太陽光線透過書房的落地玻璃折射到了眼裡,好像在提醒她:新的一天到了,該有新的痛苦要重新整理了。
動彈了一下手腳,關節處格外的痠痛。畢竟已經人到中年,再也沒有了年輕人迅捷的恢復能力。在硬木地板上睡了一整晚,對徐媛這個年紀來說,著實算是一種折磨。
抬頭看看電腦,好在自己昨天晚上理智尚存,在暈倒之前還記得關機。這時書房的推拉門被拉開,來人驚嚇道:“你昨天晚上就在這兒睡的呀?”畢忠看到此情此景十分意外。
“我昨天晚上好像血糖低昏倒了。”徐媛也沒有撒謊,昨天晚上她確實幾乎是半暈厥的狀態。
“你不要緊吧?”畢忠半是真情半是演戲。
“我沒事兒,就是還是有點暈。”徐媛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扶著桌子,“麻煩你去弄一下早飯吧,我可能做不了這些了。”徐媛把自己丟進了靠椅裡,手扶著額頭。
她昨天晚上也沒喝酒啊,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畢忠暗暗想著,難不成還是為了我的事兒?我也真是作孽。
想到這裡,畢忠趕緊應和著徐媛的吩咐:“成,那我去給你和歡歡下面。你好好休息吧。”
聽到畢忠的腳步漸行漸遠,徐媛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真的是沒有錯。在眼前看著好好的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原來內裡就早已經爛掉了。當著你的面可以溫言軟語,假裝照顧。可是背過身立馬就摟著別的女人開心說笑,脫褲子上床。
人心之變,真是比世間一切的恐怖故事都要可怕得多。
徐媛這麼想著,但又感覺應該把昨晚檢視到的購買的記錄全部都拍下來,以後可能會有用處。
她勉強自己開啟了電腦,操作完了一切之後,無力地凹在椅子裡,只希望永遠不用睜眼。
歡歡沒多久就醒了,揉著眼睛出來找媽媽。徐媛幾乎沒有力氣去照顧別人,她疲憊地走到了樓梯轉角處,呼喊畢忠。畢忠繫著圍裙,拿著鍋鏟跑過來看了一下,他自然是不願意兩頭顧的。但是看著徐媛此刻的臉色慘白的嚇人,又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下樓熄了火上來照顧歡歡。
這一個早上恐怕是畢忠有了孩子以來,最辛苦的一天。他從沒有想過一個家裡居然有這麼多活要幹。
等到把歡歡送去幼兒園,他只想趕緊去上班,下了班之後,一定要逃到邱珏家裡避一避。這個家太可怕了,徐媛倒下了之後,所有的活都得我來?這可不行!
快到下班時分,畢忠想了想給徐媛發了條微信“我今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