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啊?”徐媛嚇得聲音有點抖。
“搞了假冒偽劣的瘦臉針,給一個顧客左右臉頰都注射了,還贈送了兩針注射額頭說是除皺。結果顧客第二天就頭暈眼花、沒力氣,出去吃飯舌頭髮木不聽使喚,再到後來就視物模糊、重影,直接去醫院了。醫生檢查以後,說是‘肉毒素中毒’。那顧客肯定不幹啊,去投訴他們。黃毛倒好,知道自己是沒資質的也不賠點小心,直接罵顧客是‘攪屎棍’,是‘對家來搞自己的’,果然把顧客惹火了。本來嘛,打了醫美針變成這個樣子就是一肚子火,哪裡能忍得了這份氣?直接報警了,警察來了以後查封了店鋪。最後結果是,調查出來店裡的醫美產品沒有資質,且注射過量。到最後,罰沒所有款項並不再允許經營了。我的天,那段時間她家簡直了,不僅開業掙得那點錢全賠了,連她媽媽的老底都搭進去了。原本,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三代,現在直接成了負三代。你說說,黃毛是不是害死人?”
“那……她現在還好嗎?”徐媛問得小心翼翼。
“好啥啊,一家子窮困潦倒,她媽媽那麼大年紀了,本來都想把廠子關了安享晚年,現在呢?廠子裡的流水抽出來給女兒還債不說,還要支稜起來,再戰江湖。真是慘。我媽那次之後就不再看我不順眼了。本來嫌棄我不務正業搞代購,後來有了對比,直接誇我‘懂事安分不搞事’,還說‘我們這種人啊,能老老實實不做么蛾子,就是對老母親最大的回報’。”李曉麗想起母親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
“可是,這樣說不公平啊,她女兒挺爭氣的,開美容院掙了錢,害人的是黃毛啊。”徐媛有些不忍心。
“是這樣沒錯,可是遇人不淑、不開眼的不也是她麼?沒有她能有黃毛嗎?”
“也是……”,徐媛有些害怕了,“那老畢,他不會也是這樣吧?”
“有了外心的男人,不能信!”李曉麗狠狠道。
掛了電話,徐媛越想越怕,畢忠現在沒來由的殷勤,無理由的關心,父慈子愛的上演,這一切都讓徐媛覺得——不正常。
雖然戀愛時,畢忠對自己確實呵護有加,但彼時的他正如以前李曉麗所言,是個不出奇的大眾之人,背了一身的房貸,除了對徐媛好之外,他根本拿不出什麼特別的好處了。可惜,自己那時不諳世事,享受在“對我好”的氛圍裡,渾不知那份“好”,除了真情之外,還存在著他的算計和心機。
此刻,畢忠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在周圍人的豔羨和推崇下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羽翼豐滿,眼裡是沒有誰的。
對於他的這些轉變,在發生“丘珏事件”之前,徐媛尚且可以忍受。畢竟是夫妻,有多年的感情在,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這些經歷是歲月,但對徐媛來說,也是財富。且兩人有了孩子,在徐媛的理念中,只要沒有原則問題,那日子,無論如何也要想方設法過下去的。
可是,“丘珏事件”之後的日子,徐媛一日難忍一日,因為畢忠的不忠和無視,讓她已經沒有了忍下去的理由和心思。
這些日子裡,徐媛每天都在想方設法轉移思緒,寄情於工作、社交,甚至想到如何在夫妻相處中有些心機。這些心機,時而靈,時而不靈,搞得她百轉回腸、不得安生。
現下,畢忠突然地轉性,著實讓她嚇了一個激靈。這種突然的轉變,花心丈夫突如其來的關心,以及李曉麗所描述的不好的種種,都讓她害怕。
獨自在家,也不好和父母說起,徐媛坐立難安。到了放學時分,畢忠接回了歡歡,徐媛對自己無數次默唸:靜心、忍耐。她很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拉住畢忠:“說,你到底有什麼陰謀?”畢忠自然不會承認,只會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反倒讓對方成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那個人,那自己也就落入逆風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