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了南方就開始下雨,從小雨到瓢潑大雨,火車甚至在一個小站停滯不前,因為前方道路坍塌,不能前進。
從最開始的半日停留一直變成了一天半,又變成兩天,所有人都關在狹小的空間裡不能出去。
為了保證列車上的乘客安全還有保障日常飲食,小鎮向上級反映,排程了一批糧食,每日兩餐提供給列車。
列車上的熱水也不再二十四小時供應,而是換成了早上七點到九點,晚上四點到六點。
很多人都變得非常暴躁,開始對著列車員發脾氣,甚至有吵架拌嘴的。
車上丟東西的人還有孩子哭的人,讓整個擁擠的車間更加逼仄壓抑。
這些情況在臥鋪車廂好了很多,大家無聊可以看書或者吃點零食,實在不行就在床上躺一會,不那麼消耗過多的精力。
張漁晚一個人坐在下鋪生著悶氣,從昨天開始宋長洲就出去和鐵路工作人員一起運送物資,幫助在普通車廂維持秩序,還順便抓了一個小偷。
這一忙起來,就是從早到後半夜。
她知道作為一個軍人,是看不慣群眾有難的時候他自己坐著當不知道。
他有他的責任和使命。
可是看著對面一對母子,那位母親正膽怯討好地看著張漁晚,懷裡的孩子剛哭過,滿臉鼻涕泡,面板通紅還有裂痕,小手黑乎乎的,衣服也是髒兮兮。
他居然爛好人讓這對母子用他的臥鋪!
他自己早就跑到前面車廂,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俺們家娃生病了,還得謝謝你家解放軍同志,讓給我們這麼好的位置。”孩子母親不好意思地說道,看著張漁晚的表情就知道對方不歡迎自己。
張漁晚也不搭理對面,她對宋長洲這樣的行為非常不認可。
他白天忙著服務人民,晚上回來好歹還能休息一下,現在母子倆佔用了他的床鋪,他睡哪?難道和自己睡一個床鋪嗎?
張漁晚一點也不願意犧牲自己的睡眠當一個老好人,他願意讓他睡地板。
現在還拉著個臉不說話,要不是宋長洲不在,還能忍著不吭聲,不然早就發脾氣了。
張漁晚做了幾次深呼吸,她不能因為宋長洲的錯誤懲罰自己,越想越餓,就從旁邊牆上掛著的小包裡取出了幾個小盒子,裡面是王嫂準備的小麻花、烤花生還有沙琪瑪。
她開啟零食,心裡一邊罵著宋長洲一邊氣呼呼地咬著零食,好似那些零食就是宋長洲,她狠狠咬上去拿他撒氣。
那小孩本就年齡小,又貪吃,看著張漁晚有這麼多好吃的眼睛都直了,小嘴吧噠吧噠,跟著上下咀嚼。
最後實在忍不住對著他媽媽說道:“媽,我餓了,我想吃。”
說完就指著張漁晚的零食。
結果換來張漁晚兇狠的白眼,嚇得小孩子縮在自己媽媽懷裡,可是張漁晚吃的零食是很香的,還酥脆。
聽著聲音就知道有多好吃了,小孩子終於被美食打敗,克服了對張漁晚的恐懼,又對媽媽說道:“媽,我想吃。”
那女人心疼孩子,不忍看孩子饞得難受,舔著臉想問張漁晚要些吃的:“那個,同志我可以要一點吃的嗎?小孩子有點想吃。”
女人為了讓張漁晚心軟還說道:“他有點不舒服,生病了,你能給他一點嗎?”
張漁晚才不慣著,“哪有小孩子生病就亂吃東西的?吃出問題怎麼辦?生病了就要空空腸胃,這樣才好得快,你讓他多喝水吧!”
“你這女同志,我問你要點吃的你都不給,你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呢?你愛人還是解放軍呢,怎麼做的?”那女的一副我弱我有理的嘴臉。
她要是說張漁晚的話,張漁晚還沒那麼生氣,但是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