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悽然道:“就算當時臣妾產下團兒惹發陛下不喜,從此失寵,臣妾也甘願生下他。臣妾並不求旁的……”
“朕如何會因這等事來遷怒你?”朱文燁想要辯白兩句,卻又無從說起,眼見榮惠的雙眸黯下去,雖然仍是黑漆如墨,卻失去素日的明媚光彩,不禁不忍。他於是執起榮惠的手,輕輕安慰道:“華兒勿要想多了,朕知曉你不求更多,你是個好的。”
榮惠順勢伏入他懷裡,朱文燁拍了拍她的背脊,明明是頭一次見她如此可憐巴巴,卻並無厭惡,反而覺得她愈加真實了幾分。只是雖然心有不忍,但有些事情卻是不容動搖。
似乎覺得懷中佳人的情緒漸漸平復後,朱文燁放緩了語氣,好好的又將要提拔薛遠為將,薛懷為副,征戰北狄之
事說了一通。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榮惠卻是一臉哀容,少不得反覆說著家中父母年歲漸高,禁不住失子之痛,再者二伯之亡故,大哥落下殘疾,給薛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痛云云……
說起這大小將軍,朱文燁其實也顯得有幾分可惜,可這幾分可惜卻及不上他對尚有薛遠薛懷這對堂兄弟的慶幸。好在即使如此,他還算記得薛家的付出,抱著榮惠柔聲道:“薛家為朕,為大燕立下汗馬功勞,朕不會薄待的。”
當夜,朱文燁留宿延禧宮,而且一連三夜。
隔日,朱文燁在朝中破格提拔薛遠為京營副營總,薛懷為營千總。
彼時,榮惠正在逗鸚鵡,朱立軒則在一旁逗團兒。
這隻名叫咕咕的鸚鵡十分活潑聒噪,給太過安靜的環境帶來許多熱鬧,連團兒都聽得十分歡喜。他雖然出不了聲,卻手舞足蹈,笑得極甜。
“葉侍衛說了,聖上格外寵幸娘娘的事已經傳至薛府了,還往薛府賞了不少東西。”芝蘭在榮惠耳邊低語道。
榮惠微挑眉頭,帶幾個嗤笑,這等招數用了幾回,朱文燁也無個新鮮的。總不至於以為這點小恩小惠就能如願吧。
“你如此轉達,便叫二哥與堂弟小病幾場……”榮惠輕聲說道。
這時明明是遲午,卻忽然變了天色,烏雲壓來,黑成白夜。窗外一陣細碎聲音,窸窸窣窣,猶如春蠶啃噬桑葉一般,眼見的是要下雨了。
玉樹忙要去合上窗紗,突然“轟隆”一聲巨響,一道明晃晃的閃電凌空劈下來!頓時烏雲陣陣、雷聲滾滾,似萬里黃河水傾盆潑下,片刻便將宮殿衝的雨花連連。雨珠落在光潔石面上,頓時四處飛濺,驚起一團團迷濛的白色水汽,如煙似霧。
宮人們紛紛跑上連廊避雨,殿外一片足音凌亂。
朱立軒被震得連忙捂著耳朵,起身就撲到榮惠懷裡道:“皇貴妃,皇貴妃……”說話之間,又是兩道閃電劈開,緊接著巨響跟隨而至,更嚇得往裡縮了縮。
朱立軒一向不知害怕為何物,但自崔慈鬧鬼之事後,又在雨夜發了噩夢,便落得雷雨天驚悸的毛病。
“二殿下,別怕,只是尋常的雷雨天。”榮惠正輕輕拍哄著,卻見搖籃輕輕搖晃,團兒的小手不斷抬著。
朱立軒緩了緩,一邊捂著耳朵,一邊探頭看去,瞧了瞧道:“皇貴妃,皇弟都被雷聲嚇哭了。”
說著,他便也忘了雷聲雨聲,上前抱起了團兒,學著榮惠哄自己那般哄起團兒來:“皇弟不哭,不哭,皇兄給
你講故事好不好?”語氣絮絮,小大人一般。
團兒才幾個月大,怎聽得懂,只是默默哭了一陣,終於是停了。不知是感覺到熟悉的小懷抱,還是累了。
見小皇子呼吸漸均,榮惠微微一笑,從朱立軒手裡抱來輕輕放在搖籃裡,不過也不敢即刻離開,只是搬了小杌子坐在旁邊輕搖。
此時又一陣雷聲轟隆而至,團兒不覺,朱立軒卻是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