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舅最會說話,安慰道:“陛下請放心,且不是勤王詔書一定能夠送出去,就算有所閃失,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三晉之北的官府軍隊也該探得訊息了。陛下你的親戚,河東山西慰撫大使唐國公李淵,還正好就駐紮在太原城內,與雁門關近在咫尺,收到訊息後,他的麾下隊伍一定會立即趕來雁門勤王,陛下只管安心等待佳音即可。”
“蕭國舅言之有理。”右相蘇威也說道:“唐國公素來忠勇,治所又與雁門城最近,收到訊息後,一定會盡提麾下兵馬北上勤王,只要他的軍隊到了,就算一時半會解不了圍,也能迫使突厥分兵抵擋,使陛下鸞駕面臨的壓力大減,為陛下爭取到更多援軍抵達雁門戰場的時間。”
蕭瑀和蘇威開了這個口,包括陳應良的靠山裴矩和裴蘊也是紛紛附和,都覺得李淵一定能第一個抵達雁門戰場勤王——因為李淵的距離確實最近,按理來說肯定是他最先來增援。好說歹說之下,隋煬帝才停止哭泣,抹著眼淚抽泣道:“希望李愛卿能以朕的安危為重,儘快出兵北上來援,替朕分擔一下壓力。朕也不指望他能殺退突厥,只要他能儘快趕到,替朕、也替朕的守城將士分擔一下壓力。”
“陛下放心,唐國公忠心赤膽,日月可鑑,定能迅速前來,勤王救駕。”蕭瑀、蘇威和許多的文武官員都是這麼說,這才終於讓隋煬帝停止了抽泣。
夜色漸深,隋煬帝回到雁門城裡唯一沒被拆去房梁房門的房屋休息去了,隨駕文武也紛紛散去,各回住地露宿休息,陳應良的老伯樂樊子蓋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地露宿,卻在拆去了房頂的房間裡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看著星空發呆,好不容易勉強入睡,卻又馬上驚醒,最後到了四更左右後,年過七旬的樊子蓋乾脆披衣起身,領了兩個親兵登上城牆,巡視城防情況。
空氣中瀰漫著屍臭的味道,遍佈箭痕石傷的城牆上滿目創痍,無數計程車兵和衣枕戈露宿在城牆頂上,疲憊不堪的鼾聲此起彼伏,負傷計程車兵在人群中有氣無力的呻吟,守軍哨隊打著火把在城牆上來往巡邏,很少發出響動,士氣明顯可以看出不夠振作。見此情景,樊子蓋除了心疼之外,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個自己親手提拔的年輕小輩,忍不住嘆道:“要是那小傢伙也在就好了,有他在,起碼可以想辦法鼓舞一下士氣……。”
“樊尚書,你在說誰?”身後傳來了來護兒的聲音,樊子蓋回頭看去時,卻見右翊衛大將軍來護兒領著幾個親兵,不知何時也來到城牆上巡城,還已經到了自己的身後近處。
“沒說誰,就是感嘆一下。”性格務實的樊子蓋不喜歡說不可能實現的話,直接搖頭,又向來護兒低聲問道:“怎麼樣?白天的傷亡情況如何?”
“陣亡了五百多名將士,比昨天多了近百人。”來護兒低聲回答,又道:“受傷的也比昨天多了兩百多人,口糧逐漸不足,傷兵越來越多,守城物資越來越少,突厥如果再這麼猛攻下去,傷亡數字只會越來越大。”
打過東都保衛戰的樊子蓋臉色有些陰鬱,半晌才低聲說道:“這話千萬別對陛下說,他已經快崩潰了,再聽到這樣的話,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來護兒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又說道:“我當然不會說,晚上朝會的時候,在陛下面前,我有句話也沒敢說。”
“什麼話?”樊子蓋低聲問。
“唐國公短時間內很難給我們分擔壓力。”來護兒低聲說道:“突厥沒有徹底合圍雁門城前,我麾下的斥候曾經走滹沱河對岸的小道抵達崞縣,探得了那裡的敵情,突厥分兵大約五萬左右包圍了崞縣,所以唐國公就算及時來援,也必須先幹掉崞縣的五萬突厥才能繼續北上雁門關,期間還不能排除突厥分兵增援崞縣的可能。而至今為止,我軍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突厥分兵西進動作,足以說明唐國公和其他勤王隊伍還沒有威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