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陳應良也沒逼他立即表態,直到親兵把晚飯送來,陳喪良親自把一份晚飯放到了李靖的面前後,李靖才問道:“大帥,下官該如何自救?”
“當然是立功,將功贖罪。”陳喪良用上了諄諄教導的語氣,指點道:“你只要在這場勤王大戰中立下功勞,幫助我攻破了突厥軍隊成功救駕,我就會把你的功勞奏明朝廷,也證明你確實沒有牽涉進李大使涉嫌通敵一事,到時候不管李大使受到什麼樣的處罰,你不僅不會受到影響,還可以得到嘉獎賞賜,豈不遠勝過你與李大使同受責罰?”
李靖目光中露出了一些笑意,還彷彿有些譏諷的笑意,然後才平靜說道:“下官當然願意立功贖罪,只是下官不知道該如何立功贖罪,還請大帥指點。”
“李郡丞,之前你不是建議我抓住突厥主力深入絕地的機會,一仗打出北方數十年安寧嗎?”陳喪良直接說道:“現在機會已經放在了我們的面前,李淵李大使無意中獲得突厥信任這個契機也出現了,以你之見,我該如何抓住這個契機,一舉攻破突厥主力,甚至幹掉始畢可汗本人?”
“陳大帥,你這好象是向下官求計啊?”李靖眼中的譏諷之意更加明顯,微笑說道:“陰太守不是建議你不要讓下官參與軍機嗎?怎麼現在還要向下官求計破敵?大帥你難道就不怕下官乘機耍詐,反倒害得你兵敗身死?”
“你不會。”陳喪良對李靖這點倒是無比放心,直接就說道:“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忠臣,你忠於大隋朝廷,也忠於皇帝陛下,所以我只害怕你幫著李大使害我,卻不擔心你導致勤王大軍戰敗,皇帝陛下和大隋朝廷失去救援。”
說到這,陳喪良又補充道:“而且,我也有自信,自信能識破你的計劃,你的計劃如果稍有不對,我一定能馬上察覺。”
李靖笑笑,笑容還頗神秘,然後突然說道:“大帥,下官覺得你太心急了些,李大使這件事確實是個契機,但你一心只想抓住這個契機,卻忽視了這個契機還不足以讓你一舉攻破突厥主力,更不足以幫助你擒殺始畢賊酋。”
“此言何意?”陳喪良一楞。
“大帥,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突厥那邊對李大使還沒有絕對信任?”李靖微笑說道:“昨天晚上,我軍設伏大敗突厥,斬首加生擒差不多有兩萬,突厥損失不可謂不慘,但是李大使此前卻沒有字言片語向突厥告警,坐視突厥慘敗——試問大帥,假如你是突厥的始畢賊酋,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是否敢相信李大使的書信使者,帶著突厥主力冒險作戰,甚至親身冒險,給我軍大破你突厥主力的機會?甚至給我軍把你擒殺的機會?”
陳喪良的臉色有些變了,這才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太過想當然,嚴重忽視了突厥軍隊對李淵的信任程度,忘記了突厥主力不可能因為李淵的一道書信或者一個使者來冒全軍覆沒的危險。
看了一眼陳喪良,李靖這才又說道:“還有,雁門戰場這裡確實是突厥死地,但是地形還是稍微開闊了一些,以我軍現在的實力,也還很難一戰而破突厥主力,所以下官認為,大帥你必須還要繼續削弱突厥,耐心等待更好的機會出現,然後再設法全殲突厥。千萬不能好大喜功,急於求成,那隻能是自取禍患,反勝為敗。”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在這件事上,我確實有些急於求成了。”陳喪良緩緩點頭,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又習慣性的隨口問道:“李郡丞,那依你之見,我當如何行事。”
“循序漸進。”李靖答道:“一邊幫助李大使取得突厥信任,一邊利用李大使這個契機,更進一步削弱突厥的實力,此消彼長,等到李大使獲得了突厥的足夠信任,也等到突厥的實力削弱到一定程度,然後再一舉破敵不遲。”
“這個,好象是自相矛盾吧?”陳喪良疑惑的說道:“一邊幫助李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