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裝鎮定,只問:“種善因得善果,如今李家為你兒子捐款三十萬,了你生前遺願,為你兒子換取福報,你還不上陰陽路,在陽世留戀什麼?” 這遠遠不夠!陳母貪得無厭:“我要李家還我陳家運勢。是他們...是他們借宅借運,害死了我大兒子一家三口,小兒子三年多了處處不順...” 胡說!我厲聲打斷:“運勢皆有因果,李家今天的富貴,是處處心存善念,以善行換來的。與你陳家運勢何干?即便是借喜不借喪,借喪黴三年。如今三年已過,你兒子不是一樣走著背運?” 她莫名看著我,我卻壯著聲勢指責:“你大兒子死於車禍,那是命數。你小兒子三年多事事不順,那是他的惡報。公司管理不善,遭催債人員上門,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如此不孝的人,哪配有什麼好運勢。你在陽間作惡,纏著李家善人,此中惡報,依據因果報應在你小兒子身上。這有什麼不對?” 不,陳母搖頭否認:“不是的!” 怎麼?我將目光一變:“難道你的死,不是你兒子造成的?” 不是,陳母急忙辯說:“常年教書環境惡劣,身體早有疾患,但兩個孩子在外都忙。所以我從沒告訴他們。直到大兒子一家慘死後,接連聽到小兒子公司破產,一時間難以承受。這不關我家陳二的事。” 這和我想的一樣,但:“這些你跟判官說了嗎?你的死因無論怎麼說,也是你兒子間接照成的。行善事得善報,李家如今了卻你的心願,為你兒子積攢了福報。欠你們陳家的已經還了。” “媽...”陳叔突然回頭,一箇中年男人,眼淚早已經止不住,跪向案桌。從昨晚到現在,流多了眼淚,所以他也能看到陰魂。 我沒有阻攔他,我終歸只能陳述因果,解鈴始終還得看繫鈴人。 我燒了黃紙書信,只說:“姑且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了卻牽掛就趕緊上路。將黃紙書信交給判官,上面有你生前所行善事,讓判官為你核實,網開一面。倘若你執迷不悟,這惡果,只將報在你兒子身上...” 隨即,我燒了金銀橋,拉著馬思雨離開了墳前。 我躲在遠處注視墳前,馬思雨顫抖的抓著我的手,擔心:“你走了,就不怕陳母的鬼魂,傷害陳叔嗎?” 不怕!我想:“怨魂糾纏李家,討要運勢為誰?不就是為了陳叔嗎?她不過是萬千母親中的一個,活著憂心兒子的前程,死後放不下這份牽掛。” 況且,陳母不是惡鬼,她纏著李家三年,卻沒有害李老頭的命,也沒有纏過李安華他們。別忘了,她生前也是個為善教人的老師,這種老師,她的母愛超於常人。 生前忙於教育,在簡陋的學校,把母愛分給了每一個孩子。後來孩子忙起來,一家人又聚少離多。一個敬責的老師,必定對子女有一份虧欠。所以,陳母一生都有原則,直到死後,還想為囧境的兒子,多做一點什麼。 聽完,馬思雨柳眉輕蹙:“那你就更不該留他們母子在那,你就不怕陳母看到陳叔,就更不想去陰陽路,更加留戀陽世嗎?” 我的確擔心過,但... 突然,遠遠就能看到筷子跌出了水碗,燃燒成灰的金銀橋,殘灰突然塌陷了下去。十萬錢紙灰,被吹得漫天飛舞。 這一幕,讓我心裡莫感淒涼。沒錯,這世界仁慈的母親都這樣,別說為兒子的前程上陰陽路,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會愁眉。哪怕是灰飛煙滅,她也會為了兒子前程鋪路。 “陳母,走了!”我眼裡驀然泛起淚光。 不是吧?馬思雨微感驚訝,指著陳母墳前:“那陳叔為什麼還跪在那?對著墓碑,邊哭邊說著什麼?” 馬思雨想靠前去聽... 我立刻阻止,強拉著她下山。雖然我也聽不到陳叔說了什麼,但我想,是陳叔的懺悔。 這三年來,心結最大的就是陳叔,公司查出抄襲事件,一朝福貴變貧賤,他以為自己間接害死了陳母,所以三年多來,沒上墳前祭拜。 你以為他真的三年沒回過這個鎮上嗎?那晚房間一地的菸頭,還有好幾個牌子。那是他人生一步步下滑,依據生活條件抽的不同牌子。 我想,陳叔這三年回來過好幾次,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