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方向走去討救兵。
當滕玉走至外頭,懶懶地倚在廊上,看著遠處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一種已是久違數百年,很痛快、卻又很糟糕的感覺,此刻就像沉默在海底可卻又再次浮出於海面的船隻,重新整理好航程,並緩緩劃過他的心房,為他帶來了陣陣的漣漪,也命他丟棄,以前那些他早就該放手的一切。
可在他心底,一道細小的微聲,卻不斷地在他耳畔低哺,此刻他能無恨無憤地從記憶裡走過,也終於能夠回過頭正他拋棄已久的自己,所倚靠的,並非,是他的力量。
將她的白鞋置在手心上把玩的滕玉,在子問一手拖著廣目,一手用力敲著法王藥房房門時,他抬首看著位於房角上頭的牆角處,不知是在何時遭蜘蛛給築了個巢。望著那張形狀雖小,但卻很有用處的蛛網,他不禁想起另一個蛛網。
他在暗地裡佈下的蛛網。
與其他在野地裡賓士狩獵的動物相比,他的就省時省力多了,他早就已張開了蛛網,沉默地躲於一旁,耐心地等著盲目飛來的飛蛾、蜂蝶等落人他的陷阱……
為了保護她,他親自為她築了一面強韌的蛛網,等待著她所掛意的無冕,也等待著她不肯啟口的秘密,眼下,就只等著看,究竟是無冕捺不住地主動走進去裡頭,抑或是,她等不及地出了網外將無冕或是他人給拖回網裡頭來?
只是,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細密如簾的雨絲,輕籠住煙花三月的寧靜湖畔,顏色正新的楊柳迎風款款搖曳著新葉,不服輸地與湖畔逼生的紫陽花較勁爭妍,令到訪的遊客醉得情願,卻走得不情願。
趁著春日尚好,滕玉領著一票師弟踏湖而來,越過湖中數座小島,才來到大湖另一處岸邊的繁街之上。難得出莊的滕玉,一手牽著忙著走馬看花的子問,絲毫無視於身後那票師弟神色各異的臉龐,與人來人往的街上,那些直朝子問行注目禮的人們。
就在來到商街後,出門後直掛著張苦瓜臉的西歧,即遭哪兒有甜味就往哪處跑的子問給拖走;壓根就不想出門丟人現眼的廣目,則是領著法王交代的藥單,低首朝賣著藥草的藥街走去;而沒逮到機會逃走的法王,就只好愁眉苦臉的陪著滕玉一塊走進布莊。
“不知客倌要找點什麼?”
“有沒有紅色的布料?”滕玉想都不想,開口就指名子問身上最是常見的顏色。
全身寒毛因此而豎起來的法王,無法理解地張大眼直瞪向身邊的滕玉。
“當然有,不知客倌需要的是哪種?”布莊的店家,面上堆滿了款客的笑,忙不迭地搬出一堆以各式手法染成的布匹。
滕玉偏首看了看,“大紅、深紅、豔紅……總之,愈紅愈好。”
“大師兄。”法王法怯地舉起一手,語帶痛苦地向他建議,“你就不能讓她……試試那種色彩樸素一點的布料嗎?”他就一定要這麼幫襯著她來殘害他們這一票師弟的雙眼?
“她適合這顏色。”因她總是不見起色的傷勢,在她那張小臉上,麵包就一直是蒼白如紙,為她多添點色彩,的確是好過那單調的顏色。
“……”他的兩眼究竟是被啥給蒙了,還是天生就患有嚴重的鬼打牆?
一口氣就挑了十來匹布料的滕玉,在將東西全都往法王身上堆滿了後,他停下本欲離開的腳步,嗅著空氣中甜甜的香味改往隔壁賣糖的鋪子走去。
看著櫃裡各式讓人眼花撩亂的甜品,滕玉在鋪主迎客上前時,毫不考慮地就問。
“這兒有沒有甜死人不償命的花蜜?”記得出莊前西歧才在喊,廚房裡所有的花蜜,今早就已遭子問給偷吃一空。
“有!”
“我要十壇。”既然家中有個採蜜賊,還是多堆著點妥當。
“……”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