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了結。
接近十一點,顏芙洗了澡,換上睡衣,躺上了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單人床。
壓下心頭複雜萬千的思緒,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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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榻米,紙拉門,壁龕,一座寬敞的日式包廂裡。
妝容誇張的歌舞伎,在三味線和太鼓的音樂聲中,演繹著富有表現力的舞蹈。
“劉局長,還請對我們的工作,進行批評和指導。”一名四十餘歲,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一臉諂媚。
靠在軟榻上的劉言平,眼角掃了下他:“李總,不是我不想幫你,貴司這事影響太壞了。”
“擅自將重金屬超標數百倍的生產廢水,排進雨水管網,屬於兩高司法解釋中‘嚴重汙染環境’的行為。”他端起矮几上的清酒,喝了一口。
“這不僅是行政罰款的問題,還有涉嫌犯罪的行為,按規定案件將移交公安部門處理。”
李總的面色變得有些慘白,抽了張紙巾擦了下額頭。
拿出手機在計算器上按下了一百五十萬的阿拉伯數字,遞給劉言平看了下。
歌舞伎的動作,緩慢而優雅;日式音樂,平靜中帶著絲絲張力。
“為企業保駕護航,是政府職能部門的一項重要職責。”他對李總笑了笑,“因此面對複雜問題時,既要體現律法的剛性,又要不失政策的溫度。”
李總連連點頭。
“秉著這個原則,鑑於貴司實際經營困難,原擬的四百萬罰款,減免為五十萬。”
李總大喜過望,連連拱手:“局長真是體恤民情,感謝,實在是太感謝了。”
“別高興的太早了,還有刑事處罰呢,人你一定要交。”
“啊。”李總臉一下僵住了,“這,這有沒有通融的辦法?好幾個負責人,抓了真影響生產。”
劉言平點了支菸,慢慢抽了起來:“會不會是一線工人違規操作呢?”
李總一愣,立刻醒悟過來:“對,個別人不遵守規章制度,給公司造成鉅額損失,必須以儆效尤。”
“沒幾天了,李總可要抓緊辦,不然市裡問起來我不好交代。”劉言平叮囑他,“至少要兩個,那麼長時間的排放行為,不可能是一個人做的。”
太鼓的聲音,變得激烈而昂揚起來,聲聲敲在了人的心房上。
歌舞伎的動作,驟然加快。
“明天上午,我確定人選。”李總態度堅決的一揮手,又低聲問,“銀行卡,還是現金?”
“現金,舊鈔。”
“好,明晚之前我準備妥當。”
“那後天早上你去執法大隊,他們會讓你重新做一份筆錄。”劉言平將菸灰彈了彈,“然後公事公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