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透過窗簾灑在姜又靈的臉上,她緩慢地睜開眼睛,感覺到頭部稍微有些不適。
她靜靜地坐在床沿,沉浸在一陣恍惚之中,隨後才緩緩地站起身來,穿上了衣服,一步步走下了樓梯。
鬱之硯姿態悠閒地坐在屋簷下的咖啡桌旁。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梢,散落在他身上,為他披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他身著一件銀色襯衫,衣袖隨意地卷至肘部,露出了的一段肌肉流暢的手臂。
男人的膚色白皙,通常會讓人聯想到柔弱或者陰柔的氣質,然而在他身上,這種膚色卻顯得異常和諧,沒有任何違和感。
姜又靈目不轉睛地看了他好一會兒。
清晨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她就這樣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竟然讓她感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暖意。
感知到蘇闌靜的注視,鬱之硯回過頭來,向她揮了揮手。“皎皎,過來。”
姜又靈的行為宛如一隻小狗般直接自然,毫不猶豫地走向鬱之硯,然後在他身邊安然坐下。
姜又靈拿起兩塊方糖,夾入咖啡杯中,然後輕輕地用攪拌棒攪動。她嚐了一口,感受到咖啡的苦味已經減弱,這讓她感到很滿意。
“那是蘇闌靜的孩子。”
鬱之硯突然開口,姜又靈立馬抬起頭來。
“什麼?”她愣住,隨後意識到,鬱之硯說的正是昨晚單易傑提到的那個孩子。
姜又靈的臉色變得複雜起來,“真的是個畸形兒?”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迷茫和同情,如果孩子真的有缺陷,就能理解蘇闌靜為何會做出那樣的決定了。
她心中肯定在盤算,既然孩子生來就是個畸形,那麼他的離世也許會被人們看作是一種解脫。
她自己也能利用這個孩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蘇闌靜的打算,真可謂是深不可測,心思縝密。
“嗯。”鬱之硯輕應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已經完全看透了蘇闌靜的本質,姜又靈此刻反而感到內心平靜了下來。
一想到那孩子被偷,甚至有可能做成了肉包子,她心裡就很難受。
實在是這個孩子太可憐了。
“孩子還活著。”鬱之硯又丟擲一句話。
姜又靈滿臉驚愕。
“不是說死了嗎?”
“沒有,生下來是活著的。”鬱之硯的語氣也顯得有些森然。
姜又靈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孩子明明還有呼吸,卻被蘇闌靜狠心地拋棄了!
這是什麼道理?
難道在蘇闌靜眼裡,一切都比不上她自己的私慾嗎?
鬱之硯也沒想到,蘇闌靜這個女人竟如此心狠手辣。
“她心機深沉,每一步都算計得精準狠辣。”
鬱之硯在豆漿中加入了一些糖分,邊攪拌邊分析著,
“這個孩子的出生本身就不正常,將來長大了,無疑會面臨許多歧視和冷眼。而且,孩子的情況本就缺氧嚴重,即便救活了,智力發展也可能受到影響。如果不對外透露孩子畸形的真相,只告訴別人是因為搶救不及導致嬰兒不幸離世,那麼,她就能博得顧嶢的同情和愧疚,顧家人的支援,同時還能利用這個藉口將妖靜趕走。”
“一石三鳥。”
鬱之硯嚐了一口豆漿,滿意地笑了笑,“這算計真是高明。”儘管他的臉上掛著笑容,但眼神冰冷。
最毒婦人心,黃蜂尾後針。
這話確實一點不假。
姜又靈連喝咖啡的興趣都沒了。
她的身體像是被寒風穿透,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鬱之硯突然緊緊握住她的手,並且毫無徵兆地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