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卓夷葭說自己要休憩了,將紅姍潛去用膳,脫了靴子衣裳,一個人躺在床上拉過綢緞絲被蓋上,閉上眼睛準備午休。
屋裡的銅絲罩的銀骨炭燒的正旺,將整個屋子的暖暖的,東邊的窗柩旁開的通風小孔灌進來的風將雲錦布簾吹得一蕩一蕩的。
卓夷葭躺在床上好一會兒,又緩緩睜開眼睛。望著床簾頂端繡的牡丹圖案發呆。
她心裡有些亂,知道今天會遇見熟人,卻不曾想能遇到這麼多,還是都能直接影響到自己的。
心裡的情緒波動,有不解,有憎恨,有氣憤…還有,還有怕自己被認出來的慌亂。可是父皇母后都不在了,自己也故去許多年,又有誰會記得自己呢?
是啊,這裡沒有人會記得自己了,也不會記得故去的母后和父皇,一想到自己的母后和父皇,卓夷葭鼻頭一酸,側過身將臉埋在枕頭裡。
他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害她和她的親人?錢財?又何必將她處心積慮的毒害!權利?又何必將母后斷去手腳割鼻挖眼做成人彘……
卓夷葭的身體在被子裡顫抖,她將頭深深埋在枕頭裡,讓自己發不出哭聲。
屋內一陣安靜。
隔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卓夷葭將頭從枕頭裡抬起來,枕巾上一片溼潤。
卓夷葭起身拿起帕巾擦著臉上的淚水和涕,手攤著帕子搭在臉上,緊緊的按著,直到無法呼吸才將帕子拿下。
“呼~”卓夷葭輕輕壺撥出剛剛憋住的氣,屋子裡暖的她有些熱,放下毛巾走到窗柩旁,輕輕推開一扇窗,窗外的寒風迎面吹來,帶著冬月的雪花拂起卓夷葭的發,冰涼的風將卓夷葭吹得精神一震。
她從來都是一個愛哭的女子,前世已經流乾了眼淚,卻毫無用處。如今不想再哭了。
她要將精神都放在未卜前路,不是悲傷往事。
吹了一小會兒風,卓夷葭起身將窗戶關上,桌子裡冷下來的氣溫讓沒有穿外套的卓夷葭抖了抖。
卓夷葭走到桌下,拿下火盆裡的銅罩子,抖了抖銅盆裡的炭,然後隨手將桌上的紙放到銅盆裡,紙沾炭即燃,一陣火苗子將銅盆裡的溫度提高了不少。
卓夷葭放好銅罩,回到床上蓋好被子,她要好好休息半個時辰,這樣下午才不會疲累,才有精神去應對各路妖魔鬼怪。
未時三刻,雪小了一些,風雖不如辰亥時刻的刺骨,迎面吹來也是極冷的。
紅姍本來準備喚醒卓夷葭,到了屋裡發現卓夷葭已經穿好了衣裳。
紅姍上前為卓夷葭披上大氅繫好,跟著卓夷葭出了去。
走到一樓發現卓夷裕已經在那裡喝茶等著了。
看著卓夷葭走出來,卓夷裕站起來。
後面觀看的女眷可以慢慢的過去,進入第三幕的卻要提前一刻到場等先生。
卓夷裕沒有進第三幕,本來不用提前去的,可是自家的小妹子也要提前一刻,便早早的起身穿戴好在這裡等她了。反正他下午不用勞累,中午休不休息無所謂。
卓夷葭點點頭,跟著卓夷裕到了竹林前的空場裡。
此時一些書案已經搬走了,只剩十臺書案留在那裡。留下的只是進第三幕的人坐的。大書案也換了位置,從清湖前換到了竹林前。
雖然上午未進的都沒有離去,一是一輸離去就顯得不風雅,二是都好奇後面的比試,也就退到樓裡和自家女眷坐著觀賞餘下的。
退下之後也有好處,就到了自家廂房裡,心思也不用只放在比試上了。
南商朝的國風開放,一年一次的賞雪詩會是名門望族男女之間的相識相知,說的直白一些就是隱晦的相親。沒有雙親的相親是極為難得的,男子們懷裡揣著的簪花也說不定能找到一個合適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