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耳站等候在城門外,來來往往的學子,行人,太多。讓他不得不把眼睛擦亮了,在人群中尋找卓夷葭的身影。
卓夷葭一行人到的時候,車上的知畫透過車簾的縫隙,眼尖的看到外面等候著的淳耳。
知畫將車簾掀開,衝著不遠處的淳耳招了招手。淳耳一眼便看到,看了看人群,便往這邊過來。
走到車窗邊,淳耳對著裡面輕聲喚道:“主子。”
“嗯,先生帶路吧。”裡頭傳來卓夷葭不疾不徐的聲音。
“是。”淳耳應著,轉頭看了眼身後跟著的馬車。
臨邑城在北方,冬日比較長,也更冷些。雖然今日白日沒有下雪,可昨晚一夜的雪早就厚厚的覆蓋了一層街。
白茫茫的一片,街上,屋頂上,一層覆蓋的嚴嚴實實。
一行車往城中駛去,路上被車軲轆壓出一條條輪子印。
直到城西置辦在臨邑城的宅子外停下。宅子守門的老頭開了門,兩輛車駛了進去。
宅院裡沒有外人,都是淳耳離開京城時帶著的人手。
一行人下了車,在淳耳的安排下直接進了各自安排的屋中。
淳耳很細心,在各個屋內都準備了熱水。這一行半個多月的時間,因為趕路匆匆,為了避人耳目,也沒有留宿過客棧,以至於這麼多日子都沒洗過澡。
雖然卓夷葭不似上一世的嬌貴,半個多月不洗澡能忍,可頂著這一身的異味兒,也有些不舒服。這會兒見著屋裡的熱水,頭件事就是先洗個澡,換身乾淨清爽的衣裳。
所有人都拾掇好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了。
卓夷葭和知畫等人到的時候,堂屋中已經擺好了飯菜。
趙鳳曜和淳耳坐著,見卓夷葭進來,淳耳起身行禮。
卓夷葭衝著淳耳擺擺手:“免了。”
趙鳳曜在一旁看著淳耳,又將目光落在卓夷葭身上。
“都一起吃吧。在這北地沒有那麼多規矩。”卓夷葭往後看了看身邊跟著的三個丫鬟。
知書知畫唯卓夷葭命是從,卓夷葭讓她們坐到桌子上,她們就坐了下去。
紅珊不同,她是真真實實的奴兒,經年累月的奴性早已刻到了骨子裡。雖然平日在卓夷葭面前過得很自在,但是逾越了奴兒的規矩,她就有些受不了。
“那怎麼行,趕路的時候在外頭風餐露宿一起吃就罷了。大門大院的,一桌桌擺好的飯菜怎麼能一起?”紅珊皺著眉頭搖搖頭。
卓夷葭看著紅珊搖搖頭:“隨你罷。”
說著卓夷葭坐定下來,看了看門外鋪了厚厚一層的白雪。
“北地的冬天日日都這般冷嗎?”卓夷葭說著,拿起桌上擺著的筷子。
北地不似京城,並沒有地龍,取暖都靠一盆盆的炭火。還不能將門窗關嚴實,一股股冷風從開著的縫裡灌進來,倒不覺著屋裡暖了多少。
看著卓夷葭拿了筷子,淳耳也跟著拿了起來,點點頭:“一進冬日便驟然降溫,一冷就是要冷到來年開春。”
“這些地方的百姓都習慣了。”淳耳說著,轉頭跟著看了看屋外。
卓夷葭突然轉頭,看向趙鳳曜:“北地的冬日也是這般嗎?”
趙鳳曜夾了個餃子吃過,才搖搖頭:“比這裡冷的。”
“還要冷?”卓夷葭眉頭皺起:“那是又多冷?”
趙鳳曜又挑了個餃子,邊說邊自然的往卓夷葭碗裡放,“買不起炭的百姓,也有凍死的。”
卓夷葭回過頭,看著碗裡的餃子,嘆了一聲,夾起來咬了一口。
淳耳看著卓夷葭吃著的餃子,又看了看趙鳳曜。眼色有些奇怪的轉頭看了看知畫。
知畫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