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群人,往宅子走去。
知畫將從趙鳳曜的屋子出來,正準備去藥房調藥,便看到了卓夷葭跟知書從外頭進來。
“主子。”知畫衝著進門的卓夷葭行禮。
卓夷葭一臉肅然,沒有應聲,大步的往書房走去:“過來。”
知畫站直身子,看著徑直往書房走去的卓夷葭,跟了上去。
卓夷葭走到書房中坐下,對著前面站著的知畫問道:“世子的身子怎麼樣了?”
卓夷葭跟知畫說著話,知書到一旁掌燈,昏暗的屋子裡慢慢的亮了起來。
“這幾日都在服毒,每隔三個時辰就會昏迷一次,這才將將醒過來。這幾日身子越發羸弱了。”知畫如實對著卓夷葭說到。
為了不誘發趙鳳曜身子裡的子蠱,他每日都服著害身的毒,以備淳耳配藥誘惑子蠱。
卓夷葭垂下眼眸,一臉的肅然變得凌厲起來。
“算算時間,淳耳還有七日回來。”卓夷葭邊說邊抬起頭看向知畫,“快馬送信給他,讓他腳程快些。”
知畫一愣,看著卓夷葭不知何意,而後還是點點頭。
卓夷葭不再說話,慢慢的站起身子,開始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一臉嚴肅。
知畫轉頭看了眼知書,知書瞥了她一眼,低下了頭。
忽而卓夷葭走到書案上坐下,展開一張信紙。
“知書,過來研磨。”說著提起筆就著有些發乾的墨寫了起來。一旁的知書趕緊走到卓夷葭旁邊,開始一下下的研磨。
夜深人靜,旁邊的燭火火焰輕輕晃著。知畫安靜的站在一旁,知書垂頭研著磨。
良久,卓夷葭才停下筆,將紙張疊好,而後從桌案上拿出一個信封裝了進去。
第三百三章 跟蹤
“把這封信,快馬加鞭的送進京給三娘她們。”卓夷葭說著,將手裡的信封向前遞給知畫。
知畫上前接過,而後點點頭,轉身離去。
卓夷葭看著知畫離去的背影,緩緩的將手臂放在桌案上,撐起了頭。
臨邑城,孫家宅子。
孫雲舟坐在廊下,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白日陽光甚好,入夜月朗星稀。不過相較於夏日的夜來講,初春的夜,天空沒有那麼亮。夏日的晚間,有月的時候,萬物都像是被籠了一層銀白的薄紗。看路都不用打著燈籠了,就著月光,便能逛起來。
孫雲舟這樣想著,看著天上彎彎的弦月,這兒的月,似乎比京城裡的彎一些呢。可是他更喜歡京城。北地太冷了,不適合他。
他喜歡,暖一些的京城。
說起來,終了他兩世的日子,他都沒有來過北地。上一世,生是生在京城,死也死在京城。
孫雲舟有時候在想,若是這一世安定下來了,他脫離了鬥爭的旋渦,就一個人走遍南商的大江南北,看江南的小橋流水,瓊花楊柳,殘月瓦房;看北地的茫茫沙漠,大漠孤煙,戰馬揮韁;看西地的飛雪胡楊。
孫雲舟臉上帶著笑,看著天上的月緩緩閉上了眼睛。笑意在臉上盪開。
他還想看,草原蠻夷的蒙古包,騎馬飲酒的瀟灑歲月,還有那小巧的烏篷船、江南女子的油紙傘,想看不曾見過的杏花春雨……
這些,都是當年她和他說好的。孫雲舟突然睜開了眼睛,眼裡的笑意和旖旎一掃而光,清明的眸子盯著天上的弦月。
可是,他這一世,怎麼可能脫離的了鬥爭的旋渦呢?說好了天南地北的女子,已經被他殺了。他一個人卻不能去了。
不是因為孤獨,更不是因為愧疚。殺了她,他沒有絲毫愧疚,只是再沒有機會了。他如今已經卷入了南商最大的權鬥中,如何再能孑然一人去過那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