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前,他還把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那個高頻率救生口哨扔給龐薇,裝作輕鬆無比的樣子對龐薇說:“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的話,吹響這個哨子,我們就會立刻前來救你!”
龐薇點點頭,表示瞭然於心,然後整理被褥,一屁股坐在地上,還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而會客室,則是馬克和冷柯兩個人來擠。
冷柯家的沙發是摺疊的,椅背向內一合,然後向上一拉,就可以把椅背放下,變成一張雙人床。馬克和冷柯都穿著衣服,懶洋洋的躺上床。
冷柯上床之後,還開啟電視。這麼深的夜裡,馬克一粘枕頭就能睡著,他真的想不到冷柯怎麼還有精力能看電視。
而且現在這個要緊的關頭,恐怕不是看電視的時候吧!
冷柯用遙控開關開啟電視後,把聲音調好之後,才用小聲跟馬克交流。
“我們,還有什麼棋可以走呢?”冷柯的聲音充滿了絕望。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男人很少對別人展現出他的這一面來,除了馬克。
雖然馬克對於冷柯這圈子裡的一切都不瞭解,可是在正常人的圈子裡,他馬克還算是個聰明人。所以就衝著這一點,冷柯偶爾也會向馬克求援。
但是現在的冷柯,這句話只不過在自言自語而已。他知道,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當初那麼漂亮的反客為主的計策,都沒有成功。現在敵人在暗處,而我在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下子可該如何收場?
“不用擔心了,那公羊佐前輩不是來寒城市調查七十二路斬龍釘的事情嗎?這麼說來,我們和他有了共同的目標了,那他就是我們的盟友。等明天起床後,我們問問前輩不就完了嗎?”
冷柯說:“我和公羊佐前輩的目標,嚴格說來並不是一樣的。公羊佐前輩要的是保住中華的龍脈,防止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而我的目標只是活捉玄老,從他口裡套出更有用的資訊,來追查殺我父親的兇手!不過,等明天先看看前輩他怎麼說吧還是!我們先休息吧。”
互道了晚安之後,馬克和冷柯兩個人悶著頭各睡各的。
本該是很安寧的一個夜晚。
但是這樣的夜晚卻偏偏被人所打破了。
話說這公羊佐,盤腿在冷柯的臥床上閉眼打坐。
他的眼睛沒有完全閉合,留著一條極為細微的縫隙,能透過這條縫隙,從意識中看到自己的鼻尖。然後在意識中,讓自己的鼻去觀心。其實所謂心訣說的眼觀鼻鼻觀心,就是讓自己的靈識更為專注。
而公羊佐的修為,控制自己的靈識,已經是易如反掌。調整呼吸,意守丹田,汲取外界的浩然大氣,慢慢的透過自己的上丹田,化為三股,滋潤中丹田。而後又合成一處,壓向自己的下丹田。
漸漸的,呼吸已經感受不到。那呼吸已經變成了本能,不管你意識到還是沒有意識到,它還是在那裡,不疾不徐。
漸漸地,疲勞也已經感受不到。這渾濁的肉身的五感,已經從天靈蓋上的百會穴悄無聲息的滲透出去,飄渺到茫茫的星空之中去了。
漸漸的,連自己也都感受不到。
時間的流逝,空間的顫動,在他的身上似乎都瞬間停止。洞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就是這樣的境界所才能企及的神氣化境吧。
忽然,在這一瞬之間,他的心中有一絲悸動。
那是一種不好聞的味道。在這樣渾然忘我的境界下,他能用超越五感之外的第六感去接受外界的資訊。
這種味道,有點澀,有點鹹。澀與鹹混在一起,反而有一種甘甜的顏色。
他知道,這是殺氣的味道!
心念一動,身體立馬有了反應。意識從渺渺的九霄雲外收回來,公羊佐立刻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