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道:“綠尾虹,北陸的慢性毒藥,根據劑量的不同,毒發的時間 也不同,以她現在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十天前被下毒。”
十天……我還是沒有算到那一步,十天前賈鞠就已經下手了,不,是多年前。
綠尾虹,很美的名字,越美的名字毒性就越大,這幾乎是一個常理,越美的女人,毒性也越大,這也是一個常理。
但總有人相信自己是不會中毒的,我就是其中一個。
卦衣起身,從腰間拔出其中一把匕首,走到尤幽情的身邊,問:“中了這毒……痛苦嗎 ?”
尤幽情點頭。
卦衣將匕首遞給尤幽情:“送她上路,我去為她鑄墓。”
卦衣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似乎聞到一股酸楚。
尤幽情拿著匕首的那隻手竟然在微微發抖,王菲還舉在空中的那隻手,也還在微微發抖 。
尤幽情抬頭看著我:“為什麼?”
我說:“也許……他不想王菲死在其他人手中。”
尤幽情又問:“那為何要我……”
因為這本來就是你最擅長的事。
卦衣在不遠處說,雖然聲音很小,但我卻聽得很清楚。
卦衣拔出長刀,不停地在地下插來插去,終於一刀下去刀身進去了一半,他拔出刀來 ,收回鞘中,用雙手在地上挖起來。
我走到卦衣的身邊,正要伸手幫忙,卦衣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卦衣說:“我……不需要幫忙。”
我說:“用手,很費力氣,為何不用刀?”
卦衣將挖出的泥土放在一邊:“刀,是用來殺人的。”
我說:“那可以用刀鞘,至少不用手。”
卦衣又說:“刀鞘是用來掩飾刀的鋒芒,壓制住刀本身的殺氣。”
那一刻,我彷彿看到了一頭野獸用爪子在地上拼命地刨著,不,是一柄刀,而這柄刀的 刀鞘卻躺在不遠處奄奄一息。
刀沒有了刀鞘,要壓制住他本身的殺氣,只能用鮮血。
為武者,無人不曉。
尤幽情拿著那匕首,跪在王菲的身邊,突然將匕首舉起,狠狠地往山崖上一插,匕首斷 成兩截。尤幽情伸出自己的手,放在王菲的脖子處。
一刻後,尤幽情側過頭,輕輕地說:“她已經上路了……”
卦衣腳下的坑已經到了膝蓋處,他停手,聽起身子說:“謝謝。”
“她拜你為師前,曾在軒部受訓五年。”
這是卦衣在那兩個“謝謝”之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軒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不,應該說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尤幽情抱起王菲的屍身,站在卦衣的身後,一直默默地站著,雙手也沒有再發抖。
夕陽最終從山頂處落下,最後一絲光芒照在已經斷裂的匕首刀身上,閃射出刺寒的光芒 ,我伸手擋住眼睛。尤幽情挪動了步子,用身子幫我擋住。
我低頭,看著站在已經挖了有半人高深坑的卦衣。
卦衣已經是滿手鮮血,鮮血順著他的指尖一滴滴落在溼土之中。
我想,那是唯一他能隨王菲一起上路的東西。
我蹲下,又仰頭看著尤幽情,雖才日落,可她的臉已經模糊不清,她雙手所抱的王菲臉 上卻看起來那麼地清晰。
卦衣從尤幽情手中接過王菲的屍身,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坑底,將她的雙手握在一塊兒 ,放在胸膛之上,又掏出匕首,割掉自己一束頭髮,放於王菲的胸前。
卦衣跳出坑外,依然用雙手捧著那些土慢慢地灑進坑內。
我走到山崖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