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目的?”
“能不說嗎?如果你讓我說,我會說,但我現在求你不要讓我講出來。”尤幽情淡淡地 說,我忽然想起張生告訴我,永遠不要將那個殺手的事告訴給她,隱約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 麼聯絡。
“好,不講。”
我們兩人有陷入了沉默之中,此時我看到監斬官帶著仵作、冥食官騎馬來到城樓下,監 斬官抬頭看著我,我衝他點點頭,隨後那三人緩緩走上城樓,步伐都幾乎一致。
“你,還想著她嗎?”尤幽情突然問。
“誰?”我轉過頭看她。
尤幽情看著遠方:“那個在宮中和你同床共寢,清清白白四年的女人。”
我笑笑:“為何你不直接說是苔伊,不用繞圈子說謎語。”
“是,你還想著她,對吧?”
“我說不是,你信嗎?”
尤幽情忽然笑道:“我說我信你的話,你信嗎?”
說完,我們倆都笑出聲來,笑罷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最終沉默還是被監斬官三人所打破 。監斬官帶著仵作和冥食官來到我跟前,拱手施禮道:“大人,時候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抬手示意身後不遠處兩名看守樓閣大門的軍士開門,軍士將兩扇門開啟, 陽光照進昏暗的樓閣之中,能清楚看見在裡面只穿著裡衣的張世俊。
張世俊跪在一張半桌前,雙手放在雙膝上,頭髮散落在肩膀上,眼神暗淡無光。
我見過這種眼神,但凡是要心中明白自己將死,絕對沒有挽回餘地的犯人,都會有這種 眼神。
監斬官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搖頭,示意他進去就可。
監斬官走進樓閣之內,站在張世俊跟前,隨後仵作上前,檢視了張世俊一番後對監斬官 說:“死犯張世俊驗明正身,可行冥禮。”
行冥禮是大滝一項轉針對死刑犯的禮儀,說是禮儀其實不恰當,只是為了讓將死之人, 在處斬前舒服一些罷了。冥食官走到張世俊跟前,半跪在他跟前,掏出一把馬骨所製成的梳 子,輕輕地梳理著他的頭髮,嘴裡唸叨:“不回頭,不回頭。”
張世俊笑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回不了……”
冥食官沒理他,又象徵性地給他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雪白的裡衣,從旁邊的食盒之中 端出一些酒菜擺在他面前的半桌上,隨後退到一邊。
張世俊盯著桌子上很豐富的酒菜,抬起頭看著我,很久後才開口道:“謀臣大人,留下 些時間讓我們獨處如何?我有話對你一個人說。”
監斬官回頭看著我,我默默地點點頭,走見樓閣之內,監斬官、仵作和冥食官退出,順 手將門帶上。
門關上後,樓閣內頓時暗了下來,我走到張世俊面前的半桌前,席地而坐,隨後道:“ 你說吧。”
屋頂縫隙中微弱的光線照射下來,如同一根根的鋼針刺下,那股弱光中隱約能看見剛才 我走動揚起的灰塵,還有張世俊面部那一道道皺紋。
“想不到,我臨死前還有這種禮遇,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荒郊野外,隨隨便便就殺了, 然後扔在山崗之上喂那些豺狼野狗。”張世俊苦笑道。
我搖頭:“不會,你始終是朝中所任的武都城太守,雖然大滝已亡……”
“是吧?昨夜我才恍然大悟,其實你一開始到這裡來,便謀劃好了一切,想盡辦法除掉 我取而代之,在這豎起你的一支大旗,如同宋一方、焚皇那些人一樣。”
我還是搖頭:“你錯了,我本來沒有任何打算,你的死都是自找的,如果我當初勸說你 開倉放糧,你應許了,或許如今你依舊是那個萬人敬仰的太守大人。”
“不,不,不。”張世俊連說了三個不字,“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