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的商人,若 不是有覺得特別划算的買賣,也不會冒險進入蜀南,當然蜀南一向自給自足,他們的商人根 本就對蜀南之外的任何買賣都不感興趣。
蜀南的蔬果、魚米甚至布匹、絲綢都是一等一的上品,在江中平原除了北陸的雪絲刺繡 之外,就屬蜀繡最為名貴,只有大戶或者官宦之家才會將蜀繡在家中高高掛起,以顯示家中 的地位和財力。
“杵門,我們如今走到什麼地方了?”白甫在前方拉馬停住,手搭涼棚四下看著。
杵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雖然他是蜀南人,畢竟跟隨白甫時才第一次離開,對這些山路 根本不熟悉。
杵門只得照實回答:“主公,不知。”
白甫笑道:“你是要行軍打仗之人,為何連這條路通向何方都不知道?”
杵門心中不悅,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是說:“當然通向蜀南境內。”
白甫輕輕抽了胯下馬匹一鞭,那馬吃力地抬起四蹄繼續向前緩緩前進。
“領軍之人,若不瞭解軍隊即將前行的地勢地形,只能吃敗仗呢。”白甫在前方說,杵門在後面答應著,有些疲憊,總覺得眼前有些模糊。
就在杵門打了個小盹的時候,再睜開眼睛已經看不見白甫的行蹤,只是短短一刻,連 人和馬都消失不見,杵門打了個寒戰,忙跳下馬來,在四下尋找。
杵門找了一陣,尋思白甫會不會掉落山崖去了,起了一背冷汗,剛要探頭去看山崖之下 ,便聽到旁邊密林之中白甫的聲音傳來:“在這邊,帶著馬匹趕緊過來。”
杵門忙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撥開灌木叢,竟發現裡面還有一條路,那路比剛才自 己所行的路平整許多,心中一喜,想必是主公找到了一條捷徑。
杵門拉馬走進密林之中,看見白甫已經下了馬,拉著馬匹慢慢向前走著,走了一陣,來 到一條小溪旁邊。白甫俯身,摘下臉上的面具,捧起水來喝了一口。杵門站在身後,等白 甫重新將面具戴上後再上前喝水。
不要去管我面具下到底是什麼模樣。
這是白甫告訴杵門的話,也算是他們之間的約定,杵門一直遵守,從未想去窺視白甫 的模樣。
溪水很清澈,杵門喝飽了之後,又接下腰間的皮囊,將先前的那些水都倒了,重新裝滿 了溪水,讚道:“還是蜀南的水好喝呀。”
“是嗎?”白甫看著他說,“你知道這條小溪從何而來?”
“山泉,還能從什麼地方?”
白甫笑道:“這條小溪的確是由一條山泉流下,不過那山泉所在的位置,卻是在江中 境內,人呀,總是以為眼睛看到的便是真實的。”
杵門聽白甫這樣一說,反倒覺得那溪水不那麼甘甜了,甚至還皺起眉頭。
白甫看他的模樣,搖搖頭又說:“覺得自己被矇騙了?但實際上矇騙你的還是自己 ,走吧,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不過走在這裡可比外面舒服多了。”
杵門起身,牽上馬走在白甫的身後,他實在忍不住,終於開口問道:“主公,我們這是 去什麼地方?”
白甫很意外地回答他:“我們去見一個人。”
“見什麼人?”
白甫回頭看著還在發問的杵門,笑道:“見了後不就知道了。”
杵門牽馬走在這條平整的小道之上,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陽光從樹林中穿插而過 ,曬在身上,也不感覺那麼火辣,相反就覺得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人輕輕在身上撫摸。五顏 六色的鳥從一棵樹飛到另外一棵樹上,好奇地盯著這兩個陌生人,還有幾隻有著金毛的猴子 在樹林之間穿梭,抓著樹上的藤條盪來盪去,那模樣好像一點兒都不怕白甫和杵門。
杵門雖是蜀南人,但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