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刺中我的?怎麼會有這麼多傷口?槍頭上是我的血嗎?
張謙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抬頭去看旁邊的霍雷,霍雷冷冷地看著他,咬了下牙,沉聲道 :“我早就讓你滾了,你偏偏要來送死,安心的上路吧。”
張謙跪了下去,但跪下去後頭依然高昂著看著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天知道,他不知道。
因為老天總是會開一些小玩笑,因為天意難違?還因為天意難測?
張謙倒地的時候,剛好與倒地的尚筌四目相對,尚筌的雙目瞪開,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 ,好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又或者是在自嘲。
愚蠢的人總是會被歷史的車輪給碾碎……
霍雷深吸一口氣,看著死去的張謙背部的那些血洞,是撼天突刺吧?這小子果然得 到了天心的真傳,記得上一次看見天心的撼天突刺是她只用了瞬間便解決了六名大滝軍士, 那突刺本就是用於混戰之中,但這愚蠢的張謙卻享有了這樣的殊榮,一個人獨享了撼天突刺 ,真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悲。
霍雷盯著遠寧說:“你終於認真了,那我也認真了,我們正式開始吧,生死天定。”
“好。”遠寧淡淡地說。
霍雷轉過頭對反字軍陣中喊道:“換刀再重一百斤”
遠處,山頭若隱若現的落日已經徹底消失了,連最後一絲的光線都沒有留下,陰冷的風 在平原之上颳起,城牆之上和城下陣營之中已經點起了火把,在原本宋一方所站的戰車前, 已經燃起了大堆的篝火,陳志站在火堆旁,看著被抬回來的兩具屍體,連責罵宋史的力氣都 沒有了。
必須得提早動手了,時機差不多了,大將軍如今肯定急得在營帳中喝了不少烈酒吧?喝 吧,盡情的喝吧,這是你享受美酒的最後時刻。
宋史下馬,走到篝火前,低聲說:“軍師,我父親必定已經氣得吐血了吧?”
陳志冷笑道:“你真是一個不孝子,總是在咒自己的父親早死。”
“不。”宋史道,“我不喜歡笑,應該叫不笑子吧?但如今要殺父的不是我,而是孝子 宋先才對,你難道忘了。”
說到這,宋史轉過頭去,看著在遠處和嗣童站在一起的宋先,本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出現 了笑容,惡毒的笑容,火光映襯在笑容之上,就如同戴了一張火紅色的人皮面具一般駭人。
'第七十九回'戰前的寧靜
入夜,反字軍陣中已經燃起了無數的火把,我命交戰城牆之上的軍士只燃起一半的火 把,其他三面城牆都不能有任何火光,同時讓尤幽情將藏在官倉之中的百姓全部撤出來,撤 到東門口,只待遠寧與霍雷單挑結束之後,帶大隊遣送他們出城,直接前往鎮龍關。
鎮守鎮龍關的主將果然是遠寧的大哥遠虎,我想遠寧帶隊前去,親兄弟見面多少都要賣 個面子,將百姓放入關內,這樣一來,明日一戰,就算城破,百姓也不會遭殃。
城下的遠寧與霍雷之戰,完全不用看便知道肯定是以平手作為結局,就算不懂武藝的人 都能看明白,那霍雷並沒有想要將遠寧斬於陣前的意思,剛才那兩員衝殺出來的武將,已經 讓遠寧露出了那樣大的一個破綻,霍雷都視而不見,竟也不替那兩人解圍,只是冷眼旁觀。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有些筋疲力盡,乾脆盤腿坐了下來,將頭靠在冷冰冰的城牆之上 ,我身邊除了嚴陣以待的軍士之外,唯一能說話的只剩下包紮好了傷口還抱著黑皮龍牙刀的 敬衫。
敬衫將刀靠在自己的肩頭,雙眼發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城下兵器與兵器之間碰撞發出的聲音,在空曠的平原上回蕩,傳到城牆上的時候,已 經變得細小,但聽起來依然是那樣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