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爭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我以為五天之內焚 皇就會攻到建州城下,誰知道時間快到了,反字軍依然沒有退兵的跡象,那隻能孤注一擲, 讓卦衣帶著斥候營去燒了他們最後的糧草輜重。這樣只能逼得他們走兩條路,一是拼死與我 們決一死戰,二是撤兵回建州。不過以宋一方那個沒腦子的人來說,他是不會顧及麾下軍士 的安危,一定會全力攻城,不死不休。
在輜重營放火之後,尤幽情再帶人在升寅山口再放一把火,作勢我們已經出城將他們包 圍,這樣在東門外圍困我們的反字軍一定會撤回大營之中防守,這樣一來便留出了一個缺口 ,遠寧便可以帶著百姓連夜逃往鎮龍關,能走多少人就走多少人,就連城中的軍士如果想走 的,也可以隨遠寧一同前去鎮龍關,至少不用為這座城陪葬。
我對敬衫說:“今夜,你帶著鬼鶴祖師也一起走吧。”
我的聲音很低,生怕周圍的軍士聽見了,可不管怎樣,作為武都城的“太守”,我無論 如何都不會離開,畢竟我曾經在全城的百姓前發誓要與這座城共存亡。
敬衫輕輕搖了搖頭說:“我不會走,因為這座城一定會守住的。”
我笑笑道:“好,如果這座城真的守住了,我會遵照你哥哥的心願,將武都城拱手讓給 他。”
敬衫沉默了一陣後,說:“你終於想明白他的用意了,我也是出戰之時,騎在那匹騾子 上,才突然想明白,他為何要讓我來武都城。”
“是吧。”我點點頭,“蜀南王是個聰明人,知道從什麼地方能夠拿到自己最想要的, 但同時我想他也是一個明主,不會虧待了這城中的軍士和百姓。”
敬衫將手掌伸開,空抓了一下,又展開:“拿下一座城本就不容易,但對你來說這城是 不是你的似乎都沒有關係,就如一陣風一樣,吹過了之後,你抓都抓不住,況且你的目的地 也不是在這對吧?”
“得一城不能得天下,但要得天下必須要先得一城,誰都懂這個道理吧。”我輕輕笑道 ,這個道理蜀南王比我明白,他將我帶出龍途京城時,故意將我引往武都城方向,估計就是 有他的用意吧。
說真的,這種人真的很可怕,比賈鞠還可怕,賈鞠也許有軌跡可尋,但蜀南王盧成夢你 永遠不知道他下一步到底要做什麼,又有何打算,比起我這張用以保命的面具來說,他臉上 就如同戴上了千層以上的人皮面具,根本不知道要揭開多少,才能看到他那張真正的臉。
“我們不會死,至少你我在很多人眼中不是一根可以傷人的錐子,相反在城下將我們團 團圍住的反字軍卻不知如今他們已經成為了其他獵人的獵物。”敬衫站起身來,握緊了手中 的長刀,“我還要弄明白一件事,這把刀到底有什麼秘密,好像它和我很熟似的。”
敬衫舉起刀在我眼前晃了晃,笑了。這個少年臉上的那種溫暖的笑容讓周圍的軍士此時 都放鬆了不少,又似乎代表著此戰我們與反字軍之間,不死不休。
敬衫離去,說是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還有走時說話的語氣,我突 然想起來了卦衣,難道是因為受那柄刀的影響,連整個人都產生了變化嗎?也許吧。昨晚, 我又做了那個夢,在夢中又見到了已經坐在皇位之上的大王子盧成爾義,他整個頭顱上的肉 的已經腐爛,一塊塊的肉從上面掉落在地面,他狂妄地罵到是一個蠢貨,根本不明白禁宮這 個囚籠關住的只是一群看似兇狠,實際非常溫柔的野獸。這些野獸都是由人養大的,所以早 已經漸漸失去了野性,實際上只是寵物,而離開了禁宮的囚籠,來到這個亂世的天下, 會發現原來真正會取人性命的怪物都是在禁宮的囚籠之外。
“你後悔嗎?你後悔嗎?你後悔嗎?……”大王子盧成爾義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