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覺得麝鼠的聲音好聽,但唱起歌來卻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的雙手輕輕第擺動 ,如同一隻蝴蝶一樣,但那隻蝴蝶卻好像帶著死亡的氣息,慢慢地在空中飄舞,向人間灑落 詛咒。
王政揮刀砍向牢門的那把大鎖,一刀又一刀,砍刀第五刀的時候終於將大鎖給砍斷,隨 後他推開牢門,提著刀慢慢走到我面前,雙眼周圍已經發黑,眼眶之中的雙瞳似乎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對黑洞,那對黑洞彷佛早已將這個人的靈魂給完全吞噬,只留下一具皮囊。
我伸手將王政手中的刀刃夾住,然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盯著他說:“殺了我就一了百 了,然後你就可以向已經入城的反字軍邀功了。”
王政沒有動手,我不知道這人此時腦子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大概是一片空白,我將目光 轉移到對面牢房的麝鼠身上,麝鼠雙手抓著欄杆,對另外一面的敬衫說:“我賭這個面具小子不會死,賭五百兩,黃金”
“我認輸。”敬衫道,隨後聽到沉重地撞擊牢房牆壁的聲音。
同時,大牢大門的方向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聽到一名軍士喊道:“反字軍衝進來 了”
廝殺聲,兵器碰撞在一起的聲音,但沒有持續多久就已經變成了腳步聲。十來個手拿兵 器的反字軍站在牢門外,站在最前的那人衝進來對著王政的後背就劈了一刀,王政倒地,面 無表情。在那名反字軍劈下那一刀的時候,我彷彿能看到懸在王政頭頂的死神揮動了手中的 鐮刀……
反字軍兵卒割下了王政的腦袋,拋給身後的一人道:“等會兒回去可以領功啦這肯定是 個大官,人頭值不少錢。”
說完那兵卒又盯著我,隨後問我:“你是誰?看你戴著面具,應該是那個謀臣吧?”
我點頭回答:“對,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謀臣,殺了我,提我的人頭回去,比他的值 錢多了。”
兵卒看著我笑了,嘲笑:“你是謀臣?你是謀臣會關在這大牢裡面?滾吧老子可不想奮 力去殺一個死囚兄弟們我們走”
說完,那兵卒帶著其他人作勢要離開,走了兩步又回來在王政無頭屍身上摸索了一陣, 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隨後離開,還衝我搖搖頭,臉上滿帶著那種可憐我的表情。
真諷刺。我盯著那個或許別人都看不見的死神,很想問他,為何不想王政殺了我?即便 是不讓王政殺我,又為何不讓那名反字軍兵卒取了我的性命。死神消失了,我盯著那個空蕩蕩的牢房上空,剛才是我的幻覺嗎?我還是死不了,我剛要起身準備走出牢房,剛才那 名兵卒又回來了,用手中的長刀在鐵欄杆上敲打而過,發出連續的撞擊聲,隨後站在牢門口 堵住我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殺你去領賞?我只是不想和其他那幾個傻瓜分享這筆財富,你 是不是謀臣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錯過了能拿下你人頭的機會,那最傻的人就是我了。”
唉,死神果然還是沒有離開……
那兵卒將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又高高揮起,但卻揮不下去,一回頭髮現自己身後站著一 名穿著黑衣軟護甲,戴著夜叉面具的人,那人用兩根手指夾住他的刀尖。兵卒剛要轉身,另 外一雙手便已經擰住了他的脖子,隨後一轉,兵卒脖子盡斷,然後倒地。
我看著站在牢門口的卦衣和張生,嘆氣道:“你們是喜歡出風頭呢?還是沒有查到我被 關在大牢裡?”
卦衣沉聲道:“剛才人太多,不好下手。”
張生已經轉身去幫麝鼠和敬衫開啟牢門。
我又問:“難道你們兩人還不能解決十來個反字軍兵卒?”
卦衣將自己的面具摘下,掛在腰間,冷冷地說:“殺一個人,總比殺十來個要簡單。”
刺客的道理總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