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老天爺。
敬衫回到醫官的營帳中,還未走到便聽到哭聲一片,接著那一片哭聲就如瘟疫一樣傳到了樹林中天啟軍計程車兵耳中,樹林方向也頓時傳來哭聲,哭聲中還夾雜著要復仇的怒吼聲。
敬衫搖搖頭,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撩開帳幕走了進去,看到丁甲和一眾天啟軍將領跪在廖荒的床榻前,嚎啕大哭。
那個時候,敬衫還不知道,後世的歷史上對這名天啟軍統帥的死完全沒有記載,甚至沒有在史書上留下過他的名字,只是寫道天啟軍創立者賈鞠死於北陸冰海一戰,從此後天啟軍一蹶不振。
似乎,北陸關下的戰役也被記載史書的人刻意給遺忘了,亦或者記載史書的人害怕的是隨時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柄鋼刀會割下去。
廖荒死前,保持了最後一絲清醒,丁甲第一時間上前詢問他後事如何安排?言中之意便是詢問他死後,誰接任統領一職?
這位天啟軍的將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緩緩抬起手按住了丁甲的肩膀。
那一刻,丁甲心中略微一喜,認為廖荒會讓自己接任,卻沒有想到廖荒卻又立即拿開了手,擺了擺手,吐出了一個只有兩個字的人名:「遠虎。」
營帳中所有天啟軍將領大驚,沒有想明白為何廖荒會做這樣的決定,但說完那兩個字之後,廖荒伸出的那隻手一軟,落到了床榻邊上。
遠虎與廖荒僅僅是在一場戰役中相識相交,他怎麼會將天啟軍統領一職交予遠虎?丁甲和其他將領死都想不明白這件事,可事實擺在面前,在場所有人,連同張生和幾名醫官在內,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廖荒活著的時候,沒有人會違抗他的命令,難道死前的遺言還會不遵守嗎?
不,當然不會。丁甲是一名武夫,頭腦並不靈活,也沒有半點野心,這種只知道在戰場上衝鋒殺敵的武將是絕對不會違抗自己統領的死前遺言,於是丁甲在哭罷後,從廖荒身上拿了天啟軍的兵符,獨自一人離開營帳去樹林中尋那遠虎。
隨後,其他將領收拾了一下廖荒的屍身,抬著離開醫官營帳。
眾人走後,張生遣退了忙碌了許久的幾名醫官,自己坐下來點了一鍋煙,慢慢地吸著,很久才對一直站在旁邊保持沉默的敬衫說:「做這種事,是會折壽的。」
敬衫歪著頭盯著張生道:「反正你已經活夠了,也算是為了東陸的未來做一件好事,別忘了,廖荒可是一心想坐上龍椅的人,野心太大,遲早會害死他自己,今天不死,明天還是會死。」
「可是……」張生深吸一口煙,噴出,「讓我用腹語幫他把最後的遺言給說出來,這未免……」
「未免太缺德了?」敬衫接過張生的話。
「不,未免太不公平了。」張生低聲道。
「好,那你告訴我,在亂世之中,要達到最終的目的,做什麼才不缺德?做什麼才會公平?如果要公平,皓月國大軍就放下手中的火器,與我們一戰,可能嗎?」
張生不語,敬衫則拱手施禮道:「多謝。」
敬衫走後,張生嘆了口氣,拿起煙鍋在旁邊的桌案上敲了敲道:「出來吧,人已經走了。」
話音剛落,卦衣就從旁邊的暗處站出來,一身黑衣裝扮,還蒙上面。
「主公真的在平武城?」張生問卦衣。
卦衣點頭:「尤幽情的書信中是這樣說的,主公只用了不到十日就拿下了平武城,收攏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