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之下,楚沐蘭的骨節攥得發白,“他怎麼可以如此侮辱——”
寧安蘭連忙按著他坐下,“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謀,大謀,何為大謀呢?你根本不知道我揹負的是什麼!稍有差錯一切都會陷入萬丈深淵!”,言畢,楚沐蘭又感到自己有些過激了,愧疚地補充道,“我剛剛——話說的太重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寧安蘭忽然認真的凝視著他的眼睛,楚沐蘭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她很正式地開口說道,“相信我,我知道你在幹什麼。”
明知寧安蘭應該什麼都不知道,楚沐蘭此刻仍舊感覺她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就好像相伴百年才能成就的一種直覺。
他晃了晃頭,把這個奇怪的念頭從腦袋裡甩出去。
此時趙無明正抱著一個半人高的瓦罐搗鼓著什麼,然後他招呼來搬著大木箱的趙子吟,讓他當著眾人的面把所有寫著編號的木牌倒了進去。
“老規矩,年輕人先上場,看起來今年人不少,也不知道木籤準備的夠不夠。”
抱著既來之則不能空手而歸的想法,多數年輕人都下場去抽籤了,唯有少數幾人坐著沒動。
曲星河等人拾級而下,此時白映雪指了指江心月四周幾人道,“他們好像都不打算參與。”
沈千秋點了點頭,“我也不去了。”
李昭平惑道,“關你什麼事啊?”
沈千秋拍了拍李昭平的肩,“就當是留個後手吧,不過你是一定要去的,有個人等著你呢。”
李昭平嘖了一聲,帶著眾人走下臺去。
楚沐蘭坐在臺上,雖然看起來別過頭去不露面容,但餘光緊緊盯著抽籤的眾人。
曲星河抽出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一個“叄”字。
兜帽下的雙唇抿了一下,“看來我是不能壓軸登場了。”
“你就對他這麼沒信心?”,江心月問。
“既然趙無明決意如此做,那一定是勝券在握了。”,楚沐蘭給出了一個果決的回答。
趙無明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掠過曲星河手中的木牌,指節輕鬆地敲打著座椅的扶手,順帶給一旁的趙子吟使了個眼色。
“叄。”
趙子吟會意,立刻跑到臺後去,不知在搗鼓些什麼。
墨宜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木牌,“壹?我還說我運氣好還是太倒黴呢?”
眾人抽籤過後稀稀拉拉地回到觀眾席,趙無明再度走了出來,主持第一場對決。
“我去了。”,墨宜從主席臺上一躍而下,“讓他們看看,射箭的到底能不能打過近戰的!”
她走上玉臺,隨手卸下背後的長弓,上面鑲嵌的紅寶石在陽光照耀之下閃閃發光。
“北魏中軍主帥,墨宜!”,她別有用意地報上名號。
鑾駕之中,李穆狠狠將手中的茶盞摔在地上……
樣貌清秀的少年從對面拾級而上,剛剛露出一張沉靜的面龐,便給了墨宜一種無形的壓力,沒有人說得清這種壓迫感是從何而來。
他緩緩將手中的惡鬼面具扣在臉上。
“吾名為——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