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泥印西一個泥印,小孩子習性怎麼那麼重?
“米露。”
繼續走,不甩他,就算實在生不起什麼大氣,可也不能太輕易原諒他,不然以後他還這樣怎麼辦。
“米露。”他的聲音一壓低,那種清冷就會多幾絲磁性的沙啞,讓聽的人有種被蠱惑的毛毛感,不知情的傢伙聽了還以為這小子很溫柔很好信任。
果然外表聲音什麼什麼的全都是浮雲,說白了這小子任性妄為到極品。
他反握我的手,握的有點緊,我被他拉住,回頭看站著的他。
見他另一隻手在褲袋裡掏啊掏,掏出一朵半開的紫玫瑰花,顏色森冷剔透,新鮮的花瓣一看就知道是剛摘下來不久的。他揪著花小心翼翼地別在我耳邊,耳旁敏感的面板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花莖貼著的涼意,幾粒小疙瘩跑出來。
花瓣的清香近在咫尺,硬梆梆的表情卸下,我放柔眼神,好吧,我對你沒轍可以了吧。
見他還用那雙黑色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我,我輕笑了兩聲,將左手的野餐藤籃放下,從口袋裡拿出條手帕,對他說:“頭低一點。”
他彎□,我放鬆力道幫他擦掉臉上的泥渣,見他微微下垂著眼角,臉部表情線條逐漸柔和,知道現在的他處於一種無防備的輕鬆狀態。
將他臉上的泥印擦乾淨,伸出指尖順便將臉頰邊已經鬆動的OK繃按回去。
然後提起藤籃,握著他髒兮兮的手說:“走吧,我們去道歉。”
做錯了事,就該道歉呢。
要一個將“你好”都能說得滿臉煞氣的人說“對不起”,那是件多難的事情?
我發現當他端著一張笑容可掬的面具臉時,什麼話什麼表情都可以自如地說自如地做出來,可一旦要他放下這些用真實一點的態度來面對別人時,基本上幾乎所有最常見最簡單的禮貌用語就沒有一個是可以自然地說出口的,而且不僅臉部會變得特別面癱,連眼神都面癱了,一句簡簡單單的“你好”就把他搞得無所適從,道歉這麼高難度的活還得我來幹,我可不想他又用那張“我就是想哄騙你”的可惡面具臉來敷衍大花田的花匠們。
“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把雙手放在身前,抱歉地彎著身子。
大鬍子花匠正蹲著身子在修剪橙子花枝,轉頭淡淡地看了我們一眼,站在身邊的他將洗好的手放在褲袋裡,姿態有種懶洋洋的散漫感,反正是怎麼看都是沒一點給人添麻煩的不好意思。
“紫玫瑰我讓花徒幫你收集,其餘十種常見花都已經摘完開始在大花廳裡包裝,你到櫃檯上籤個字,讓綠協的運花車來載走,至於被踩爛的花……”花匠的大鬍子開始一抖一抖,他是看著我身邊的人在抖的,我疑惑地往旁望了下,見他正冷冷地勾起嘴角,用一種陰森森的“溫和笑容”瞪著花匠,怎麼看怎麼都是赤果果的脅迫。
我嘴角的笑徹底塌了,突然覺得會不會讓他戴著面具出來哄騙世人比較好,至少比現在真實地告訴你“我很想對你幹嘛幹嘛”好那麼一點點吧。
腳一挪,將他擋住,不要再看這小子了,花匠師傅,你還是看看擁有真誠笑臉與歉意的我吧。
大鬍子花匠望向我,表情抽了抽,最後也不知是妥協還是不想浪費時間,“算了,那些花跟破壞的花土協會會以二點五倍的罰款單寄到你家,要是你還覺得抱歉,吃完飯後過來幫我種一種雪英花吧。”
“是,真的是非常對不起。”我邊不好意思地笑著邊移步退開,拉住身旁的他立馬走人。
又是二點五倍罰款單,這個月的開支超過預算,還是去問問梅雅上次翻譯的古文字的那筆稿費到了沒,養兩個人不容易啊。
在一棵開著火鳳凰花的樹下鋪了塊淺色花紋的四角野餐布,十幾步外是隔著藤圍欄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