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抿嘴唇,毀滅與死亡,是流星街的習慣?
我仰頭看他,入眼的先是他的線條優美的下巴,然後是他那一雙浸在濃濃墨色中的眼睛,一點情緒都不露的無機質。不知道是第幾次懷疑,一個人是怎麼把自己的眼睛搞得這麼癱瘓的,好像除了將東西倒立成像就算完成它的使命,一切生命力的靈動都沒有。更絕的的是他連臉部表情也跟他的眼睛看齊,除了面癱似的的笑臉就是面癱似的無表情,有時要讓他露出點少年該有的正常表情都無從下手。偶爾掐他的臉總有種陰暗的心理,如果再大力點能不能扯下一張面具來?
說起來他的聲音倒是最能洩露他的心理情緒的,那些小小的真實總能在他的聲音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可是這小子氣死人有沒有,他對於自己聲音具有蠱惑性的特點一清二楚,所以非常喜歡用聲音來演戲,謊言比白開水廉價,反正面癱也直接省略臉紅等等正常人的表情,說謊完全就沒有心理負擔,那些真實的小情緒剛好可以拿來編織他的大謊言。總覺得造物主的想法很神奇,怎麼給了他如此天真無邪的外表,內裡卻是這麼痞子無賴啊。屢教不改的典型。
他直接從屋頂躍落,額前的劉海散到一邊,僅僅隨意一瞥,我突然看到他光潔的額前多了抹黑色,眼睛還沒來得及捕捉成像就被黑暗吞噬了最基本的視力。我們已經進入到一條甬道里,沒有一絲光線,幽深寂靜的長道里他向前奔跑的腳步聲幾近無,就算先前在垃圾堆裡快速移動時也幾乎沒聽到他踢翻雜物的聲音,念能力者應該都會輕功吧,藐視地球引力。
甬道不算長,半分鐘的路程,當然是以他們的腳力來算,出了甬道我眯下眼,光線不強對眼睛造成的負擔有限,然後我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湊近他的臉,他碎散的劉海下額中央什麼也沒有,奇怪,我看錯眼了嗎?
“怎麼了?”他嘴角往上抿,因為有光線對映的原因讓他的眼癱好很多,這個表情無辜得很自然。
“沒有。”瞪了好一會他的額頭,才確定是自己看錯,“放我下來吧。”
已經到達目的地,我們前面走來走去的是執法隊的隊員們,一大片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不遠處扎著不少大帳篷,還真有帶野外帳篷來的。
我雙腳落地時彷彿可以聽到全身骨頭咯吱抗議的聲音,被人長時間抱著跑的滋味不如想象中的好受。特別是抱著你的小子對於怎麼抱一個大活人有點生澀感,別以為動作輕微我就沒發現,好幾次他都有想把丟出去的反射性動作,在面對阻礙時更是不止一次兩次,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在脫手前一秒又將我勒回去,但還是把我搞得頭皮發麻,這種懷抱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害我在他懷裡窩得腰痠背痛只差抽筋。
“對了,你有沒有受傷?”我扶著腰有點擔心問。
“受傷?”他的注意力被我拉回來,眼神有些放柔地無言一小會,接著伸出手淡淡開口,“這裡。”
我低頭默默看向他手背上一道被碎屑挨蹭過的紅痕,雖然這也是傷口,不過跟我想問的受傷不是一個概念。我從口袋裡掏出塊印有花朵圖案的OK繃,撕開表層紙,然後握住他的手小心貼上那個小小的傷口。我很慶幸,他的傷只需要OK繃。
他將手收回去,嘴角輕抿的弧度變大,我能感受到他並不外露的愉快。
原來你很喜歡有花朵圖案的OK繃啊。
“米露。”
有人陰森在喚我,我低頭見梅雅苦著一張沒人要的臉蹲在我腳邊,完全不知道這地縛靈從哪裡冒出來的,他委屈地伸手,“我也受傷了。”
看著他那隻完整無缺連個印子都沒有的爪子,我無奈地說:“OK繃也是錢,咱們省省吧,沒有傷口貼著玩太浪費。”
他將手伸回去翻來覆去看幾遍,發現真的連個蚊子咬的印都沒有,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