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遺傳得太好,林沫這個打小長在清貴之家的,居然比見慣權謀的皇子們更精通此道,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要利用他做什麼事簡直是難上加難,水溶忍不住暗自慶幸,幸而本朝沒有姓林的異姓王,不然皇上定是有辦法讓林沫當王爺的,屆時哪裡還有別人說話的份兒!
只是水浮確實是好人選。即便不為他自己的私心,比起略為優柔寡斷的五皇子,他的決斷更有當今之風。
林沫卻不這麼想。
以他一個醫者的角度,皇帝身體十分之好,不說三四十年,一二十年的皇位總是坐得穩的,即便這幾年後宮並無所出,但他的身子並沒有問題,想必還會有小皇子出生的,二十年後,誰主風雲哪裡是現在說的準的當年廢太子出挑吧?義忠老千歲壞了事他就被立為太子,結果不到一年就廢了,又扶義忠上位,可惜義忠也不是個叫人省心的,又當上太子以後連他皇帝老爹都懷疑上了,拉攏了禁宮侍衛就敢造反,可惜即便是義忠被賜死,廢太子都不曾復位——甚至連個封號都沒有。而廢太子與義忠之後,便是忠順王最得上皇寵愛,結果呢?繼位的還是當今聖上。
可見皇位之事著實是說不準,林沫自認為沒有火眼金睛,瞧不出為龍為帝之人的想法,便是瞧出來了也不能說——揣摩聖心是大忌諱。當年那些站錯了位子的世家的下場,他已然可以想見,自己可不能如此。還是做個純臣的好,誰繼位他都不得罪,方能保全林氏一族。
原先合族都低調行事,並無在京裡爭權的子弟,他此番封侯,擔的是全族的榮耀,卻也背了不少擔子,若是一步不慎,落得個滿門抄斬之類的下場,豈不成了林家的罪人?
所以林沫只能盡力不給自己惹事。
他輸不起。
要做權臣,擁龍自是最簡單便捷的方法,但也是危險係數最高的一種辦法,林沫雖然年輕,也見過水浮,知道他是有幾分雄心的人,但這並不表示他就要給自己刻上皇子系派的烙印,他不是郡王,一旦有了這個印子,要轉系派是壓根行不通的,即便三皇子多好多出色,也會有失手的可能,屆時他會全盤皆輸。
但討好皇帝就不一樣了。
林沫對於自己要走的路還是很清醒的。
不過失望歸失望,水溶仍舊說道:“既然如此,那泰隱要我怎麼還你的人情?”
“方才我那表弟,想在京城裡置辦個宅子,他一個人住,可是想住個好的,王爺也是知道我不太出門的,這京城自己也不大熟悉,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哪裡好推薦”
水溶思忖著,這意思,莫非是要自己送他一個宅子?又不是養什麼外室女眷,養的是山東巡撫的嫡子,他開口忒大了吧。
卻聽林沫又說:“倒也不用替他省錢,容家雖然只有姨夫一個人當官,但世代累積下來,家產頗豐,他嬌生慣養大的,在京裡置辦個宅子,姨夫定然是給了不少。”水溶笑道:“這事本王雖幫的上忙,到底非親非故的,反倒有些不妥,倒是榮國府不是你家親外祖麼,他們在京裡住了這麼些年,家裡幾個爺們也是慣常走動打理俗事的,便是女眷,據說也是精通此道,何不找他們幫忙?”
這榮國府裡頭如今唯一有些交情的只有賈璉,只是賈璉最近上進了,在衙門裡頭當差並不得閒,何況他已經辭了榮國府的俗務,若是讓他替容嘉的事奔波,豈不叫他難做?至於別人,林沫避之不及,哪裡會想到叫他們幫這個忙,指不定那家人還想著要從這事裡頭撈一筆呢。因而便道:“女眷也精於此道?這事王爺都知道了?看來榮國府的門風不甚嚴格啊。”
水溶尷尬笑道:“我不過就是猜猜,世家裡頭,哪家的女眷不會這些?”
“王爺直說肯不肯幫忙吧。”
話既已說道這份上,水溶萬沒有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