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苦笑道:“只是當時人單力薄,這三求一樣也沒求到。”
三皇子冷笑一聲,那會兒是皇祖父當權,眼皮子底下只有京城的一畝三分地,朝中大員們議論紛紛的只有皇位同自家前途,誰去管那偏遠之地的一場天災?及至父皇登基,撤了山西巡撫,開了國庫去賑災,那地方也沒能緩過來,更有欺上瞞下剋扣賑災銀兩的,皇帝大怒,派了大理寺卿去徹查,並叫三皇子同五皇子去見識一下。
他就是那會兒見到了百姓為林家兒郎們立的祠堂,簡單的三間土房子,連個破廟都比不上,土屋子前面樹了快石碑,不是什麼好石頭,但是叫當地人擦得乾乾淨淨。上面二十二個名字,觸目驚心。
這二十二個人,為了不將病疫擴散開來,自願不要入土為安。
而林沫的悼文,更像是一把尖刀,把皇祖父晚年寵幸的那些大臣,施展的那些“仁政”刺了個遍。
三皇子那時候還很年輕,剛剛十四歲的他駁斥了大理寺卿同五帝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狠狠地發作了山西大小官員,凡涉及貪汙賑災銀兩者,都親自上場罵了個遍,事後回京,他被皇祖父發作了一通,然而“至孝純仁”的父皇卻沒有說什麼。他是個聰慧的,立刻找到了方向。
所以,聽說了林沫中了狀元,父皇重用,他並不覺得稀奇,反而結交之意更甚。水溶雖然也是個郡王,真論起輩分來還是他叔叔,但是向來對他有求必應,帶他來看看林沫,簡直是輕而易舉。
然而水溶也警告過他,林沫其人,心機頗深,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但是三皇子並不在意,一個人大處好的,小處有些瑕疵有何不可?這世上哪裡會真有那樣子完美無瑕的人?早被小人踩著到泥濘裡去了。
他不在意,可把水溶氣得鼻子差點彎了。
正說著話呢,外頭自己府上一個小廝低低地打窗臺下躬身而過,那奴才一向是有眼力勁兒的,三皇子心裡曉得,又不捨得離了林沫,正猶豫呢,水溶推了他一把:“你且走吧,別耽誤了事兒。泰隱就在這裡,還能跑了不成。”
林沫也道:“殿下正事要緊,橫豎我整日裡在家也是閒著,殿下有了閒暇再聚不遲。”
他這才匆匆地回去了。
水溶道:“三殿下如今管著江南貪汙案子的差事,頗是辛勞。”算是替三皇子說明一下。林沫點頭,並不在意。江南貪汙的案子他們林家頗有涉及,算是摘不乾淨了,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願意親自涉足進去。
水溶被他瞧得發毛:“泰隱可是有話要說?”
“彌子分桃色衰亡,龍陽絕麗獻魏王,漢帝斷袖糟王莽,新人鳳冠與成雙。”他對於詩詞歌賦一事確實沒什麼研究,隨口胡謅了一首打油詩,叫水溶嚇得跳起來:“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哪裡比得上王爺的意思。”林沫小聲笑道。
水溶神色冷峻:“林沫,你真當本王不敢殺你?”
“第三回了。”林沫伸出手來,“王爺第三回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了。理由一趟比一趟上不了檯面。看來我早晚能沾沾王爺的光,在史冊上留個名字的。”
水溶喝道:“林沫,你太囂張!”
林沫卻笑嘻嘻地不說話。水溶雖說還有點權勢在手上,到底已經失了祖上的兵權,況且樹大招風,他同各家交好,雖然看著無害,然而皇帝不可能不忌諱他,如今林沫也是個一等侯爺,他北靜郡王再怎麼高高在上,也得掂量掂量分寸。
何苦,這事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低下頭,笑意越發地深沉,怪道人家說北靜王已經二十有餘卻未立正妃呢,原來好的是這口。只是三皇子,雖說只有兩個側妃,但是同王妃關係不差,已經給皇帝生下了嫡孫的麼!
怪道北靜王這麼個趨炎附勢的人會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