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婚事關乎我朝與茜雪兩國百姓的安寧,望賈都尉莫要辜負元妃娘娘的舉薦之心,好好輔佐翁主,將來也不失為一樁美談。”張鑫皺著眉說完了,又側頭看容嘉。容嘉笑嘻嘻地:“聖上大壽過後,翁主的船就要回茜雪了。賈都尉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沒有?”
這就是叫賈赦生氣的另一件事了。
若是好好地封個公主出外和親,那嫁妝自然是宮中出,可是賈寶玉一個男子,跟著扶搖翁主出海,這算是什麼呢?不管這是聘禮還是嫁妝,總之不能兩手空空地過去,皇帝倒也賞了一些東西,但真要這麼上船,圍觀看熱鬧的怎麼看賈家呢——雖然現在也沒什麼人看好。對於寶玉,賈母從來都是大方的,甚至開了自己的私房,但公中也出了不少。雖然分了家,但賈赦看著自己院子裡的東西,登時就沒話說了。
分家的時候鳳姐不在,他們竟不知榮國府總共有多少東西,到頭來……
“我們該回去覆命了,賈都尉保重身體。”張鑫說完,也不顧賈赦等留飯,同容嘉一道出門。他二人來時坐著轎子,回去時卻見容家的馬車在榮國府外候著。容嘉道:“我家裡離這邊有些遠,怕轎伕們辛苦。就叫了馬車來。我送大人回去。”
張鑫皺著眉上了馬車,叫自己的管家也坐到了車轅上,來時帶的護衛、依仗、轎伕都前後左右地護擁著,他才問道:“小容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容嘉側頭。
“這種活兒從來輪不到都察院啊。”張鑫雖有酷吏之名,卻也沒有別人想的那般愛好多管閒事。從來都是又嫌犯到了大理寺,他就換著花樣來審,案子撤到了別處,他也不會多糾結。轉到了都察院以後,他明顯過得不如從前自在。但無論如何,傳幾句話的事兒不該輪得到他做。
容嘉道:“大人有沒有覺得榮國府哪裡奇怪?”
張鑫責備地看了他一眼:“老夫人尚在就分了家?二房住正堂,襲爵的長子反住偏院?還是你也要說他們家欺男霸女,官司無數?”他到了都察院才曉得,原來這些御史們平時裡不是聽不到、看不到,是把事兒壓著,等人家露出衰敗的跡象來的時候一股腦兒砸下去,方平蘊之案這麼不容易翻案,也有他昔日的同僚落井下石——在張鑫這樣的直爽人看來,這樣的舉動真的有些噁心。但噁心歸噁心,他也沒排斥別人同他說什麼哪家的不對。
容嘉道:“其實是下官心裡有個想法,然後和表哥……就是靖遠侯一起說給了趙王殿下聽,殿下又說給了陛下。”
張鑫深深地看著他。
“我在想,扶搖翁主千里迢迢來京裡這一趟,一開始還隱姓埋名的,是為了什麼呢?”容嘉道,“當初茜雪國來的使者少了一人,我還嚇了一跳,日日叫人跟著,可翁主這趟來,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她既沒有結交朝臣,也沒有對和親的物件有什麼擇選——更像是來樹敵的。”
張鑫想起扶搖翁主不合規矩的言行,神色也凝重起來。不論這個翁主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知,她貴為王儲,不至於蠢笨任性到這地步。
“而且,她來京裡才幾天?現在又急急忙忙地要走。”容嘉道,“趙王說,可能是因為聽聞了吳大將軍回朝的訊息。畢竟吳大將軍當年可算得上是茜雪國最引以為豪的水師的剋星。但表兄卻另有見解,他說男女有別,他與扶搖翁主只見過一次。但就是那一次讓她覺得,翁主並不是一個會害怕吳大將軍的人。正常情況下,她聽說吳大將軍回來了,應當也會出言挑釁兩句的。”
張鑫眯起眼睛來:“反常必有妖。”
“可惜我們也全是猜測,猜不到翁主到底在想什麼。”容嘉道,“但我贊同表兄的話,吳大將軍打到茜雪國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當時扶搖翁主還未出生,所以她不可能會因為那場戰爭懼怕將軍的,倒是仇恨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