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韻的話說,就是勉為其難的能夠容忍。
冉顔這裡的包袱都不曾拆開,方便的很。天不亮的時候便有小廝來將東西上了船,一行人用完早膳之後,都坐在大堂裡喝茶話別。
冉顔看著冉聞拉著冉美玉細細的囑咐許多生活上的事情,才發現冉聞算是一個好父親,他生長在蘇州,有一種蘇州男人的細緻溫和,只不過不管對於以前的冉顔還是現在的冉顔來說,都是陌生人罷了。
冉聞與冉美玉絮絮叨叨一通,眼看時間快要到了,才走到冉顔面前,情咳了一聲,道,“阿顏,到長安之後要謹言慎行,你日後要成為崔氏的夫人,舉止不得輕浮……好好照顧自己。”
“阿耶放心。”冉顔淡淡道。
冉聞接下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與這個女兒不親厚,加上冉顔一直疏離的態度,讓他像對待冉美玉那樣細細叮囑未免有些假,遂也不再做聲,轉過去與冉平裕等人話別。
高氏那廂剛剛對冉美玉交代完事情,便領著她走到冉顔面前,笑盈盈的道,“你們二人是一父所出的親姐妹,從前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曾好好照顧十七娘,實在不敢說出讓你照料妹妹的話來,只不過姐妹之間有什麼不愉快,互相忍讓一些也就過去了,切莫像上回一樣。”
冉顔沉靜的目光從高氏的面上淡淡略過,“我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教好您的女兒就行了。”
“冉十七!你這是什麼態度!”冉美玉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盯著冉顔。
高氏握住冉美玉的手,輕輕拍了拍,轉而向冉顔笑道,“十七娘說的有理,往日都是我太慣著她了。”
話音才落,堂外便有小廝道,“回稟郎君,江上的霧散了一些,可以起航了!”
屋內聞言,所有都起身,話別的話別,掉淚的掉淚,一時熱鬧非凡,只有冉顔還是平淡猶如客居在此一般,離開才是正常。
晚綠幾人面上滿是興奮,刑娘有些淡淡的哀愁,“唉,也沒來得及去拜別夫人……”
剛剛走出屋外,冉顔的腳步頓了一下,偏頭問道,“母親的墓在哪個方向?”
刑娘指著東邊道,“就在那邊。”
冉顔將披風撩起來,順著那個方向跪拜下去。她旁若無人的舉動令不少人有些驚訝,站在東面的人都紛紛退開,冉顔卻兀自不覺,朝著那個方向行稽首大禮,“母親,女兒就要離開蘇州了,臨行前竟也未能去向您拜別,實在不孝,今女兒要去萬里之遙的長安,去看看母親生長的地方,請母親莫要責怪女兒不孝。”
她這一拜,讓一些進府不久的僕婢莫名其妙,然而府中老人卻陡然想起了那個故去多年的出自滎陽鄭氏的高貴女子。
冉聞的臉色有些難看,連一直偽裝甚好的高氏都不禁臉色微變,只是冉顔行的是孝道,這麼做是在情理之中,誰也不能阻止。
刑娘也跪在地上行了大禮,所有的話都默默在心裡說出來。晚綠和歌藍隨著行了禮。
禮罷之後,一行人才離開冉府,乘馬車離開冉府,在平江河的碼頭登上了去往長安的船隻。
江面上漾起小小的波浪,風極小。
冉顔站在船甲板上,看著船伕收起踏板,吆喝起航的號子,以及站在岸邊揮手的人,冉顔的眼眶有些溼潤。
“不捨了?”冉雲生站在她身側道。
冉顔搖搖頭,“是高興。”站了一會兒,冉顔轉頭問道,“對了,十哥,我師父可曾上船了?”
第一百五十章十八孃的來意
“早已經在船上了,只不過昨晚吃酒有些多,現在還正睡著呢。”冉雲生道。
冉顔點點頭,隨著船離岸,冉顔身子微微一晃,本就沉靜的面容越發緊繃,“我先回船艙去了。”
冉顔在晚綠的攙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