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如英似玉,唇畔帶著一縷如沐春風的淺笑。少年一身白衣勝雪,修長的手指正拖著他尖尖的下巴,來回的撫摸著,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少恭……你又到上面去了。”打斷少年思緒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俊朗的面容顯得成熟穩重。少年偏過頭看著男子,輕輕一笑,一個閃身便輕巧地落在他身旁。“屠蘇大哥。”少年的身形雖然長的快,卻依舊比那玄衣男子矮上一個頭,長髮及腰的少年抬起頭看著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百里屠蘇看,眼裡帶了一絲的戀慕。
他叫做歐陽少恭,剛及弱冠。從他有記憶以來,身邊便只有這個玄衣的男子,他看上去很冷漠,卻對自己十分的溫柔,他讓他叫他“屠蘇哥哥”,他便一直這麼叫了。直到成年後,他便改口稱他大哥,原因是自己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小孩子了,百里屠蘇聞言只是笑笑,揉著他烏黑的長髮道:“我們少恭長大了。”他看著百里屠蘇擦拭長劍的背影,不由黯了黯眼神。你不懂我的私心,我只是不想你還當我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少恭,罷了。
屠蘇在清晨起的很早,往往天還沒亮,少恭便看見他忙碌的身影,於是便再也睡不著,起身陪他準備膳食。每次這個時候,百里屠蘇只是柔和了眉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日頭出來了不少,百里屠蘇便打發了他去書房練字彈琴,他每次不解地問他:“為何我一定要學這些, 而不是和大哥學習劍術去降妖除魔,也可賺些家用?”百里屠蘇只是看著他,眼裡帶著一絲複雜。他看著他的眼神,只能投降。
屠蘇出門了後,歐陽少恭獨自坐在書房,白玉般的手指撥弄著琴絃,有些小小的鬱悴。其實他本身是很喜歡這些文墨之物,彷彿他天生就是它們的主人。然,當他彈琴寫字的時候,屠蘇便似著迷一般看著他,墨色的眼如同沉醉入海深處,回憶著什麼。歐陽少恭想到此,便很是不爽地一把推開古琴,憤憤地坐在一邊。
他究竟是怎麼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百里屠蘇照顧著,無論衣食都十分周到。但他所有的衣服,都與屠蘇自己的不同,全都是寬大的衣袍,杏色居多,樣式也大抵相同,他穿著雖喜歡,卻仍舊疑惑。“為何不換個樣式?”百里屠蘇只是搖搖頭:“還是如此適合你。”適合我?究竟適合的是我,還是其他人!歐陽少恭想到此處,心中的種種疑惑不由化作怒氣,他手指飛快動作,將那件杏黃色的衣袍解開扔在地上,換上一身雪白的衣袍。百里屠蘇回來的時候看到地上的衣衫以及歐陽少恭的背影,不由地嘆了口氣。
“屠蘇大哥心裡,究竟想著誰……”少年抱著膝蓋坐在樹上,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不住的失望。
他不是沒想過去查,然每次那些屠蘇哥哥的“昔日故友”來的時候,卻總是左顧而言他,或是說道:“屠蘇他心裡想的當然是我們的小少恭了。”用這種話來搪塞自己,真是的,當他還是小孩子麼?他可是歐陽少恭……可是,就連歐陽少恭這個名字,或許都不是自己的吧?難道,這個歐陽少恭,便是屠蘇大哥心裡一直想著的人麼?
“少恭,天色不早,快些下來。”是屠蘇大哥的聲音,少恭剛想要從樹上下來,卻停住了腳步,“不,我還要多呆一會兒。”賭氣回絕他的話,少恭依舊抱著膝蓋,不肯下來,樹下的百里屠蘇無奈地一嘆,腳下輕點,微風閃動間,帶著少恭的驚呼聲,待他回過神,已然被百里屠蘇牢牢抱在懷裡帶到了樹下。
他的懷抱,還是這麼溫暖,少恭攬著他的脖頸,不願鬆開。屠蘇大哥,你對我,難道只是兄弟之情麼……可我,不是啊……“屠蘇大哥……”百里屠蘇聞聲,愣了一下,連忙鬆開手,“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又是這樣,歐陽少恭心裡千般不願,卻也只能聽話地點點頭,跟著他回了屋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他的感情變了質?少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