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她聽得見夏小晴那淒厲的笑聲，還回蕩在昏暗的走廊中。
——
第二天早上，4點50分。
黎明前的大地總是別樣地寧靜，經歷了漫漫長夜，萬物趕在第一縷曙光出現前蓄勢待發。
夏小晴離開了公寓，帶著行李箱，坐上了一輛計程車，趕往機場，隔著車窗，她看到了矗立在遠處的那兩座高塔，其中一座屬於濮雅仁。
她的臉龐顯得很平靜，經歷了一夜的狂風驟雨，她已經徹底擺脫了驚濤駭浪的大海，就要抵達寧靜的港灣，現在只不過淡然地望著這一切。
夏小晴現在覺得，那兩座高塔不再像是山峰，而是兩座墓碑，其中一座屬於她姐姐，另一座，當然屬於濮雅仁。
而連線兩座高塔的空中走廊，則彷彿是他們兩個人在挽著手，一個是夏小晴最愛的人，另一個是她最恨的人。
這座城市再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濮雅仁會繼續待在他的高塔之中，直到腐爛。
——
凌晨三點鐘左右，米瑞雪出去了一趟，回到濮雅仁的房間時已經快天亮了。
她緩緩走到辦公桌前，剋制住情緒，一字字道：“夏小晴已經去機場了，還。。。還有。。。“
她嘴唇顫了顫，咬著牙繼續說：“初。。。初陽光。。。也坐車離開了。“
一滴淚從眼角悄然滑落，現在米瑞雪終於明白失去是什麼感覺了。
濮雅仁又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凝望著窗外，城市的遠方迎來了第一縷曙光，他緩緩說道：“我明白了。。。戰鬥，現在才剛剛開始。。。“
濮雅仁的兩隻手用力地抓住輪椅的扶手，他的眼眸中露出了一種不同尋常的火光。
 ；。。。 ； ；
第241章 最後的時光【44】
夏小晴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用手緊緊抓著胸口，那些壓抑在心底三年之久的情緒，就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她另一隻手撐在地上，掙扎地抓著地毯。
夏小晴開始放聲大哭，過往的畫面全部湧現出來，包括她眼睜睜看著姐姐在自己面前死去，她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默默地流淚，她一個人踏上覆仇的道路，中間經歷的那些種種不公，那些難以想象的痛苦，全都由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
淒厲的哭聲在房間裡迴盪著，過了良久，才漸漸散去，而在這個過程中，濮雅仁保持緘默，自始至終都只盯著窗外。
等到夏小晴徹底不再哭了，他才張開嘴，緩緩說：“你哭夠了？“
聲音跟往常一樣，冰冷，毫無情感。
夏小晴沒有回應，她渾身軟綿綿地跪在地上，一隻手支撐身體，另一隻手捂住胸口，低著頭，看不到她的臉。
濮雅仁緩緩轉過身來，離開了窗前的夜景，從辦公桌的後面繞了出來，到了夏小晴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地說：“這就是你所謂的復仇麼？你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跟精力，終於找到了我，是想要告訴我，你姐姐死的有多痛苦？你希望我做什麼呢？是向你表達哀悼麼？還是要我賠償？你想要多少錢？“
夏小晴聽了，撐在地上的那隻手，五指漸漸彎曲，將地毯抓得都已經起毛了，咬牙切齒地說：“濮雅仁你這個畜生。。。“
她緩緩抬起額頭，眼裡的恨意比任何時候都強烈，但當她看清楚濮雅仁的時候，忽然愣住了——她詫異地發現他不是坐在椅子上，或者是站著，而是坐在了一副輪椅中。
濮雅仁已經殘疾了，那場車禍讓他終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
夏小晴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她從地上爬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她看到濮雅仁腿上蓋了一條毯子，他穿了一件寬鬆的襯衣，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