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利本打算倒一杯果汁,好好犒勞徐媛。沒成想徐媛卻站了起來,表達了離開的意思:“好啦,我的能力有限,可能提的意見不太成熟,還請元老師參考參考就好。孩子生病了,我得早點回家去照料,就不多打擾了。”
元利客套了幾句,便送徐媛出了門。關上門之後,便拿出手機給馬意風發微信“剛剛忙完,好累哦,誰說老師輕鬆的?”
馬意風正在戀愛中,當然不比畢忠多年夫妻磨平了感情,毫無激情。看到元利的資訊,一秒不耽擱馬上回複道:“辛苦了寶貝,麼麼麼。”
元利看到資訊,嘴一歪,誰要你的臭嘴麼麼,馬上甜膩地回覆道:“人家要打賞呢。”
馬意風有些啞然,前幾天剛花了幾萬塊,現在又要?
手中卻不敢怠慢:“寶貝要什麼呀?”
元利當然知道這時候不能直白提出來,否則就成了低段位的撈女了,回覆道:“你晚上來吃飯嗎?我要你陪我吃個飯。”
和男人在一起,越想要什麼,越不能說出來。元利深諳此道。
不同於元利和馬意風的戀愛關係。徐媛結婚生子後的生活,便幾乎失去了荷爾蒙分泌的空間,每天都是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以及孩子的屎尿屁。即使有時候有點什麼戀愛的想法,對著畢忠還沒醞釀出濃情蜜意,便被孩子的呼喊喚回了。
有了孩子,就沒辦法再戀愛了吧。徐媛有些心澀。
徐媛這頭從元利家出來,那頭便開車去父母家接孩子。她很明白,一個生病的孩子有多磨人,她不願也不忍心母親和父親這樣的年紀,還需要為自己照料幼小的生病的孩子。
見到了歡歡,徐媛鬆了一口氣。歡歡白天已經不燒了,無論是耳溫槍還是水銀溫度計,都顯示在正常體溫。雖然可能還有些不舒服,但是歡歡已經能體察到大人的憂心,所以有點精力便會“阿婆、阿公、媽媽”叫不停,更會主動要求玩玩玩具、看看繪本,讓大人更放心。
媽媽看到徐媛在裡間衝藥,便走過去,說:“哎,你看歡歡多懂事,你呀,雖然沒找到一個好老公,但是有個好女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徐媛可不愛聽這話了,真像是傷口上撒鹽。她放下手裡的碗,看著媽媽:“怪不得人家都說我脾氣直,不會做人,原來是從你這裡繼承來的。”
媽媽翻了個白眼:“得得得,算我沒說。”
徐媛嘆了口氣,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呢?所以有時候也想學著有城府一些,喜怒不讓人知,但是心裡有話,她就不知怎麼一定要說出來,心裡才能舒服。
這一次,和畢忠較勁也好,鬥智也好,她總想做點什麼,讓自己贏一回。也因為了解了自己,怕自己說出口就暴露真實想法,才含了心思,打定主意不開口。你畢忠總是一問一個不吱聲,你可以那我也可以。
這次想法,來源於她昨晚突發奇想去看的《道德經》,書裡說“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這是她沒有想到過的角度。在她的世界裡,一切都是筆直的一條線:
你欺負我了,我便告訴你,讓你以後別欺負我。
你做錯了,我便提醒你,希望你以後改過。
在學生時代,徐媛便是如此,有的時候有的同學會因此和她鬧不愉快,那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此不往來。但是有的同學會接受徐媛的直,就此成為好朋友,比如李曉麗。
直到結婚、生子、遭遇出軌,徐媛才發現,原來,這個辦法並不是每每都行得通。譬如畢忠,你越直著性子追問他出軌之事,他越是梗著脖子一言不發;哪怕把丘珏的爛事都攤開在他的面前,他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畢忠就像一面牆,讓徐媛直著脖子撞了一次又一次,心裡滴血,脖子撞爛,也是沒有半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