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推進我才覺得不對勁。
我一把抓住一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護士說:“他情況很嚴重嗎?為什麼要推進這裡?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護士奇怪地回頭看我,“你是病人家屬嗎?”
我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似乎應該肯定,又似乎是否定。
護士落下我的手說:“沈先生的手術結果已經通知家屬,具體情況不便透露,還請見諒,另外醫院裡已經安排了有人值夜,沈先生身邊不會缺人照顧。所以您也不必留在這裡了。”
那護士轉身離開,留我獨自目瞪口呆,原來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判為一個局外人了。
睿睿已經醒來,軟軟的小身子柔順地貼在我的懷裡。趴在我的肩頭伸手在我的臉上擦了擦,用小小軟軟的聲音叫我,“媽媽”
忍了這麼久,我的眼淚嘩啦一下終於流出來,此時我才明白。原來在我以為自己只要轉身他就還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其實不過和我處在一條平行線上,看似很近,怕是再難交際,我在我的世界裡活動的時候,他也有了他的世界。
就好像現在,在我還什麼都不知道不明所以的時候,原來醫院裡已經知道了他是沈先生,原來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原來我不過就是個局外人,原來我一直以來同樣也是自以為是。
最終我找到沈知行的主治醫生,在得知他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抱著睿睿離開醫院。
回到家我抱著睿睿躺在床上,我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結果我一覺睡到天光大亮,睜開眼睿睿正坐在床頭睜著一雙大眼看我。
我扶著腦袋坐起來,一時不知道今夕何夕,過了好久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有些混亂的一切。
我呆呆地扭頭看睿睿,我說:“兒子,你知道你爸爸到底是什麼人嗎?”
他自然不會告訴我,只是睜著一雙稚嫩卻清明的眼睛看著我。
我抱著腿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後起床洗漱熬湯,我想打個電話問問沈知行到底怎麼了,可是摸到手機才想起來我無人可打,之後把手機又放回去。
一直快到中午。睿睿學校老師打來電話問我,你家孩子還要不要來上學了?
我扭頭看到跟在我身邊的睿睿,這才想起來我今天連睿睿上學都忘記了。
然後我對老師說,“不用了,謝謝你的提醒。但是鑑於你態度惡略,我會向校長投訴你。”
說完之後我就結束通話,大概留下那個老師獨自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又焦慮不安。
等我全過程恍恍惚惚地把湯熬好了,裝進保溫杯裡之後卻又有了顧及,不知道他醒了沒有,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攔著我不讓我給他送湯。
直到我站在醫院門口,我才反應過來我真就這麼過來了。
我站在醫院門口看了好久,才一手牽著睿睿,一手拎著保溫杯進了住院部。
在昨天那個病房裡沒找到人,問了護士才知道原來沈知行今天上午確定了脫離危險期。已經從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我又循著門牌號找過去,當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黑西裝保鏢的時候不由地愣住了。
我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只是沒多久之後,病房從裡面開啟,我就看到沈知行的臉在門內一閃而過,我並沒有來錯地方。
然後我才將視線落在從病房裡走出來的那兩個人的臉上,沈知林,還有他的三哥沈志節。
沈知行率先看到我,挑了挑眉之後,將視線降低,落在我旁邊的睿睿身上。
然後他朝著我走過來,到我面前之後先是對我笑了笑,然後雙手支著膝蓋彎下身子看著睿睿,笑著說:“你叫睿睿?”
睿睿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