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應的豆子是變質的,我們的馬匹又豈能拉稀?”
驛卒口齒伶俐,反唇相譏道:“曰你先人闆闆!你龜兒長著眼珠子莫不是喘氣兒的?給你變質的豆子你就吃,給你毒藥你吃不吃?”
武官勃然大怒,吐蕃與松州地區毗鄰,吐蕃人與川蜀之地的兵卒、百姓不少打交道,自然聽得懂罵人的話,上前便薅住驛卒的脖領子,眼珠子瞪得銅鈴也似:“你們唐人剋扣豆子,反倒是我們吐蕃人的錯?”
驛卒怡然不懼,一把將武官推開:“你龜兒那隻眼球看到老子剋扣豆子了?”
雙方你來我往,誰也不服氣,各自又身邊的親信將他們死死拽住,不敢讓他們打在一處。
驛卒不敢胡來,大唐律法森嚴,若是當真與外國使節幹架,耽擱了國家大事,搞不好就是流放三千里;武官也不敢當真打人,眼下的吐蕃雖然統一了高原,但是並未與大唐打過幾仗,在他們眼裡天朝上國足夠敬畏,不敢造次。
吵吵一陣,雙方逐漸冷靜,武官問道:“反正你們驛卒得給我想辦法。”
那驛卒也知道自己的責任,若是吐蕃使節在他的轄區之內因為交通工具的原因耽擱行程,他必然是他的過錯。
不過他骨子裡硬氣,豈能對吐蕃人服軟?
“老子可以幫你們在附近的縣城收購馬匹,但是錢必須你們出!”
武官也知道想要讓驛卒讓步不可能,只得忍著氣:“那就趕快,越快越好!”
驛卒兩眼一翻:“想快也快不了,這個時辰縣城已經宵禁,進不出也出不來,只能等明早。”
武官怒極,聽聞長安因為人口太多,不得不實行宵禁,你這個兔子不拉屎的一個山旮旯,人口沒有一千的小城也宵禁?
但是生氣歸生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能忍住氣,在驛站裡睡一晚。
好在驛卒們雖然脾氣壞,但氣量卻不差,一頓飯食吃得吐蕃兵卒肚皮滾圓,晚上也在寬敞的驛舍里美美的睡了一覺。
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武官便敲門將驛卒叫醒,一同前往縣城。
縣城有一個不大的牲口市場,馬匹不多,但是驢子不少,勉強湊一湊,也還能湊足使節團所需的牲口。
那驛卒也是壞,剛一進牲口市場,他便扯著脖子道:“所有人都聽著了,如今吐蕃使節前往長安覲見陛下,路徑此地,套車的馬匹得了病,需要數量龐大的牲口!警告你們啊,人家這萬里迢迢的來到大唐也不容易,兩國一衣帶水,你們這些個龜兒子可不能該老子坐地起價!”
牲口販子們一聽,頓時兩眼通亮!
驛卒對武官說道:“吶,此地便是牲口市場,需要什麼牲口你們自己去談,價高價低的隨行就市,老子不管!”
那武官心說你就是想管,咱也不放心啊,誰知道你小子會不會給咱報個天價?
不過這驛卒能夠一上來就警告這些個升口販子不能就地起價,他表示還不錯,這個人情得領,便和顏悅色道:“多謝!”
驛卒哈哈一笑:“不客氣不客氣。”
武官帶著人進了市場,眼見不少牲口都拴著,上前這個摸摸皮毛那個看看牙口,並不是太滿意,可如今也沒辦法,便詢問一個賣驢的販子:“你這頭驢多少錢?”
那販子臉衝著武官,眼尾卻掃著驛卒,遲疑著道:“三……三十貫?”
武官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多少?!”
那販子一直盯著驛卒的神情呢,自己胡亂報了一個數字,見到驛卒兩眼望天,瞅也不瞅這邊,頓時心底大定:“三十貫!嘿,瞧瞧這頭毛驢,才三歲,這皮毛,這牙口,嘖嘖,絕對值!”
武官氣得鼻子都快冒煙兒了,怒道:“你當我沒見過驢?在吐蕃,一匹上等戰馬的價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