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松是個爽快之人,飛軒年紀小,也沒什麼城府,一頓飯下來,已經開始與蕭瑟和雷無桀稱兄道弟了。
李凡松熱情地說道:“蕭兄,有機會你和雷兄來望城山,我請你們吃桃子,我們望城山的桃子可甜啦。”
“好,有機會一定去。”蕭瑟點頭道,心裡卻在想:不知道無心有沒有吃過這麼甜的桃子?
“沒有。”
“咳、咳咳……”蕭瑟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聽到無心答了一句“沒有”。
蕭瑟順好氣,四下環視一眼,狐疑地問道:“你們剛剛有聽到誰在說話嗎?”
李凡松幾人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雷無桀道:“沒有啊,蕭瑟你聽錯了吧?”
李凡松看了一眼蕭瑟,又瞅了一眼飛軒,他家飛軒也有些困了,蕭兄不會武功,想必精神不如他們這些習武之人旺盛,便道:“想必蕭兄是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蕭瑟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點頭:“也行。”
“那我們先告辭了,蕭兄,雷兄,我們明日再見。”李凡松拱手告辭,帶著飛軒回客棧了。
蕭瑟倒是沒有急著去找客棧投宿,對雷無桀道:“走,帶你喝酒去。”
“好啊。”雷無桀屁顛屁顛地跟上去,他對酒向來沒什麼抵抗力。
蕭瑟走到一家名為“東歸”的酒肆門前停了下來。
雷無桀伸頭往裡掃視一週,酒肆環境清幽,裝飾雅緻,一看價格就不便宜,朝蕭瑟乾笑道:“我身上可沒錢啊。”
蕭瑟淡定地邁上酒肆的臺階,“放心吧,今晚的酒不用錢,用緣分。”
“用緣分喝酒?”雷無桀將信將疑地跟上蕭瑟。
蕭瑟喃喃道:“東歸東歸,東面有君子,待客而歸。”
雷無桀邊走邊打量著酒肆,不明所以道:“蕭瑟,你在嘀咕什麼呢?這家酒肆好像連老闆都沒有啊……”
蕭瑟往屋頂的方向指了一下,“誰說沒有老闆的?不是在那兒睡著嗎?”
雷無桀朝蕭瑟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有個男子抱著一罈酒,靠著屋頂上的垂脊,閉著眼睛像是喝醉了。
“酒肆的老闆,把自己給喝醉了?”雷無桀有些好笑道。
那個男子聽到他們的聲音,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穿著一身寶藍衣衫,敞著衣領,兩鬢髮絲有些發白,留著兩撇小鬍子,他身形搖搖晃晃道,“誰說我……喝醉了?”
看到他額頭垂下的那兩縷發白的頭髮,便會覺得唐蓮的造型,和此人十分相似。
蕭瑟直勾勾地盯著他,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東君,和他小時候見過的樣子,變化還真是大啊。
“你站都站不穩了,還說沒喝醉?”雷無桀吐槽道,又有些擔心他從屋頂上摔下來。
百里東君喃喃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蕭瑟朗聲道:“我這位小兄弟想求飲一杯,不知今晚可有緣分?”
百里東君雖然看起來醉醺醺的,眼神卻一片清明,不羈地笑道:“今夜這酒與你們有緣,只是這酒還差一抹月光,如今月色正好。”
說罷,他雙指從酒罈引出酒水,嘴裡唸唸有詞地引著酒水在月色下舞動起來。
百里東君唸完詩後,酒水收回罈子裡,從屋頂一躍而下,領著蕭瑟和雷無桀來到了旁邊的一座亭子,擺了幾個酒杯,倒上酒。
“喝吧,這是最好的風花雪月了。”百里東君道。
蕭瑟拿起一杯,喝了一口,細細品味起來。
百里東君笑問:“如何?”
蕭瑟嘆道:“風、花、雪、月,對我來說,人生百味不過如此。”
百里東君不置可否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