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春了,許念一和阮子路中午出去吃飯,遇到了唐佞。
許念一看到他,總覺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穿了一套貼身剪裁的西裝,那張臉好似越發的白淨了,透著一種陶瓷光芒,看著她的那雙眼,黝黑深邃,不帶一點感情,讓那張臉透著一種精緻冰冷的美。讓人想要靠近,卻透著拒絕。
而她自己,覺得好似經歷了萬千,整個人都蒼老不已,看到那樣的他,只有一個感覺,低頭走過,全然當做不認識。
倒是阮子路,笑著和他打招呼,害的她只能尷尬的站在那裡。
“忙啊,最近?”
“還行,”他看了一眼她,然後看著阮子路,“就這樣唄。現在是打工的,什麼都得聽老闆的。”
“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唐佞的話才說完,姚書娉就從後面走了出來,許念一抬起頭,微笑的說了一句,“你好。”
姚書娉也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瞪著唐佞,“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在說,我現在得看你的臉色,難道不對麼?”唐佞笑著看著姚書娉,那笑容讓許念一覺得很刺眼。撇過頭,不去看,只是心裡難免有點落寞。
“是麼?我還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能耐,那今天豈不是我說要怎麼,就怎麼?”姚書娉說話的氣勢很足,含笑看著唐佞,好似在同他說些什麼。
“當然,當然。。。。。。”唐佞輕笑,最後一副算了的摸樣,很自然,也很親切。
“那姚老闆,對我兄弟小手輕點。”
“滾蛋~!”
許念一慢慢開始覺得,麻木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習慣。好似那道疤痕,雖然刺眼,只是看習慣了,自己也就會接受了。
她雖然沒有他那樣淡定的心態,她能做的只是接受。
以前,對於她來說,想都不敢想現在這樣的場面。兩個人對面迎來,她選擇了假裝不認識。而他選擇了假裝淡漠。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那天的午飯,阮子路問她一句話,“念一,你這樣能和佟安在一起?”
“按照我的個性,不能。可是按照佟安的個性,可以。我無力拒絕,現在我在努力變成‘可以’。”
那天下班,佟安要去一趟郵局,郵寄點東西回加拿大。他把車停在一邊,又從後面拿了一瓶水,讓她在車裡等著,這才跑去郵局。許念一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心裡有點內疚。
他對她無微不至,有的時候甚至擔心深怕一個不小心,好像她就會生氣,就會離他而去似地。
不是一天,不是一個星期,他們在一起也要四五個月了,這樣小心翼翼的,她其實也有點心疼。唐佞於她,的確是很深很深的感情。
可是他們也是結束了,這是一個結果,而且沒有辦法改變的結果。
她不該為了一個已經完結的人,而去傷害一個對她那麼好的人。
真的。
佟安跑著回到車,繫上安全帶,看著許念一瞪大眼睛看著自己,不由得笑著問,“看什麼?”
“看你。”她笑著告訴他,“看你這個傻瓜。”
他不以為然,“我這叫以退為進。你看我傻,回頭就不捨得跟我分手了。”
她倒在他胳膊上,“我看到你這個傻子把我當做寶,肯定不會跟你分手的。”
她感覺那具身體突然硬了一下,然後聽到他說,“念一,咱倆分手之後,我一直在想,能寵著你,也是幸福。”
許念一抿嘴,想起當初在溫哥華的日子。
其實如果不是孩子,不是婚姻的恐懼,佟安對她是真的無微不至,他一直就是那麼寵著她的。
又過了幾天,佟安的父親的醫生給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