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怒喝道:“你們周家想要造反不成?”
周凜叩首,淡定說道:“微臣不敢,陛下息怒,請陛下明察!”
此時的景帝面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指著周凜厲聲道:“不敢?朕看你敢得很!怎麼,想要這北地的文官武將皆是出自你們周家,難不成你們是打算在北地做土皇帝了?”
直到這時,周凜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景帝竟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
於是,他大聲辯解道:“陛下聖明,周家對您忠心耿耿,絕對沒有絲毫忤逆犯上之心吶!微臣之所以如此請求,實則是想代替祖父出征!”
周安泰一生都在為大雍鞠躬盡瘁,如今年事已高,他實在不忍心看著祖父因為此事而背上造反的罵名。
此時,景帝的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但依舊帶著些許疑慮問道:“是定國將軍不願再次掛帥出征嗎?”
周凜趕忙拱手回答道:“回陛下,並非祖父不想去,而是他老人家的身體狀況著實已經無法支撐他再次奔赴寒冷的北地了。”
聽到這話,景帝突然冷笑一聲,嘲諷地說道:“哼,好一個周安泰!大雍需要他為國效力,他居然還能想出這般裝病逃避的招數來!”
周凜聽聞此言,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暗自思忖:祖父向來都是一心為國,景帝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懷疑祖父呢?
要知道,他們周家世代鎮守北地,家中每一輩的兒郎在啟蒙之初,第一堂課就是由家中長輩親自教導,要誓死效忠大雍,更要無條件地效忠皇族蕭氏。
然而現在,景帝卻口出此言,指責祖父裝病,這簡直是對祖父一片赤誠之心的莫大侮辱。
想到這裡,周凜的語氣也不自覺地沉了下來,他抬起頭直視著景帝,鄭重其事地說道:“陛下,祖父前年確實生了一場重病,險些丟了性命,自那次大病之後,便落下了咳嗽的頑疾。當時還是太醫院的諸位太醫們一同前往府上為祖父看診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隨意召見其中任何一名太醫前來詢問,自然就能知曉微臣所說句句屬實,絕非虛妄之言!”
景帝面沉似水,右手的手指關節一下接一下地輕輕敲擊著面前的桌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下方站著的周凜,緩緩開口道:“當前北地戰事吃緊,局勢危急,你一個連剿匪這種小事都能暈倒在半路上的人,朕實在難以放心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於你。上次意外後,朕倒是覺得你就此閒散一生也不錯。沒想到,你竟參加了科舉,要不然,你也別想著外放了,就留在京城,如此一來,你爹和你祖父他們心中好歹也能有個念想,有所牽掛。”
周凜低垂著頭,看似恭順,實則心中早已冷笑連連。
他暗自思忖著,景帝這是想要將自己強行留在京城當作人質。
這是早就對他們周家心存疑慮了吧。
思及此處,周凜猛地抬起頭來,眼神冰冷,語氣更是森寒無比地回應道:“陛下明鑑!北地從來不缺驍勇善戰的武將,稀缺的乃是我們周家之人。想必陛下心裡也很清楚,北邊那些蠻人最為懼怕的便是我們周家。只要有周家人守在那裡,他們便不敢輕易造次,故而微臣個人的能力如何其實並不重要,單單隻憑微臣姓周這個事實,前往北地便能發揮作用。”
他稍稍停頓了片刻,繼續補充道:“再者,祖父年事已高,身體日漸衰弱。如今尚未進入十月,祖父的房內卻已經早早地點燃了炭盆。說句大不敬的話,微臣著實擔心祖父是否能夠安然無恙地抵達北地啊!”
景帝抬眼望去,只見周凜滿臉憂慮之色,那沉重的神情絕非作偽。
景帝心中衡量,對於周家來說,將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留在京城,與留下家族未來的希望相比,從心理層面上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