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泉心急如焚地趕回家裡,當他踏進房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他心如刀絞。
只見自己心愛的兒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身軀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窟窿,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周圍的地面。
而在一旁,宋氏已暈厥在地,不省人事。
“這冰涼刺骨的地板,怎能讓我的昌兒就這樣躺著!來人啊,快快將他扶到床上!還有大夫呢,為何還不請來!”
王海泉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在房間內迴盪,震得每個人的心都顫抖起來。
他像一隻發狂的野獸,瘋狂地抓住一個又一個下人的衣領,歇斯底里地質問著。
終於,在房間的角落裡,王海泉發現了一排揹著藥箱的大夫正瑟瑟發抖地站在那裡。
他立刻飛奔過去,雙眼通紅,幾近癲狂地喊道:“你們這群庸醫,杵在這裡發什麼呆!還不快去救我的昌兒!”
然而,面對王海泉的怒吼,幾個大夫只是低著頭,戰戰兢兢,誰也不敢吭聲。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和鬍子都已經花白的老大夫緩緩向前邁了一小步,然後雙手抱拳,向王海泉深深行了一禮,顫聲道:“王大人,請您節哀順變。依老夫之見,還是儘早為令郎準備後事吧……”
聽到這話,王海泉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那位老大夫,眼中的怒火彷彿要噴出來一般,“準備後事?你說什麼胡話!難道你們沒看見昌兒身上的血還在不停地往外流淌嗎?趕快想辦法止血啊!”
那老大夫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凝重之色,他聲音低沉地說道:“沒用的,王大人,王少爺身上的這些傷口並非被常見的刀劍所傷,應是有人使用一種特製的中空武器,狠插入了王少爺的身體裡,然後又帶著皮肉強行拔了出來。如此一來,這傷口處的血流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可能輕易止住。”
王海泉站得老遠,雙眼死死地盯著依舊在不停地流淌鮮血的王弘昌,他的臉色煞白如紙,嘴唇顫抖著喊道:“止不住血?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昌兒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嗎?不!絕對不行!”
那老大夫無奈地嘆息一聲,語氣沉重地繼續說道:“王大人,實不相瞞吶,王少爺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每一處傷口都精準無比地命中了要害部位,而且他的五臟六腑也已經被那特製的武器給徹底掏空了。現在雖然看上去似乎還在流血,但實際上......實際上王少爺早就已經沒氣了。”
王海泉聽到這話,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響,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
他雙腿一軟,整個人如同爛泥一般重重地癱坐在了地上,嘴巴里無意識地喃喃自語著:“去了,已經去了......”
然而就在這時,王海泉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突然閃過一道凌厲至極的仇恨光芒,只見他猛地一下子從地上直直地站立起來,雙手緊緊握拳,渾身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他聲嘶力竭地大聲質問道:“到底是誰!究竟是誰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對我兒下這樣的毒手!!”
就在這一剎那,先前一直沉默不語、猶如啞巴一般的隨從,其口中竟然艱難地擠出了一絲聲響。
只見他磕磕絆絆、結結巴巴地向面前之人訴說著事情的經過:“老……老爺……小的……小的剛剛返回之時……少……少爺明明還是好好的……可是……可是那些個傢伙一瞅見……瞅見小的之後……就……就猛然間對著……對著少爺下了狠手哇……小的見狀就……就拼命跑回巡撫衙門去找……找您吶……哪曾想……哪曾想到少爺他……少爺他居然會……”
說到此處,那隨從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與恐懼,竟“嗚哇”一聲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