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動間,紫秋如已經追了出去,急急道:“大師,等等我!”
兩個人漸行漸遠,剎時不見。
寶寶立在原處,百般尋思,明明是大和尚叔叔,為何不認寶寶?
難道大和尚叔叔不要寶寶了?
想到這,淚珠兒早化作斷了線的珍珠。
復又想到,大和尚叔叔是有道高僧,對紅塵恩情,本不放在心上,他對寶寶,可謂“相見猶如不見”。
見就是不見,不見就是見。
小小的秦寶寶,竟也悟出了一點點禪機。
想到自己快要變成小和尚秦寶寶了,不由地破泣為笑。
寶寶本就是感情極豐富,情感極率真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從不會勉強自己的。
抹乾眼淚,正欲回到天津去見大哥衛紫衣,忽聽到遠處有琴聲傳來。
叮叮咚咚,說不出的美妙。
剛才是“侵”字韻第一疊,現在是“陽”字詞第二疊了,連綿不絕,內蘊無限的憂思之情。
寶寶慧根靈氣,為一時無雙之選,雖然不懂琴,卻隱隱聽出撫琴者的悲苦。
忽聽琴聲作變徵之聲,音韻可裂金石,寶寶心裡驀地一緊,只轉到“崩”的一聲,餘音已絕。
寶寶起了好奇之心,琴聲好生高妙,又蘊悲苦之意,天下的傷心人,哪有這麼多呢?
寶寶動了慈心,想去找撫琴人,或許能讓他開心起來。
寶寶喜歡讓別人開心,讓別人開心的方法他也有許多種。
尋著琴聲的方向,隱隱看到有一間茅屋,建在小山腰上,茅屋顯然是新砌不久。
再走過去,昏暗的光線中,影影綽綽,看到兩個人。
一個人道:“你一定又想到小婉了,如果這樣下去,你學不成琴的。”
另一個垂手道:“是。”
前一人道:“以後莫在做‘綺蘭’、‘思賢’了,只可將心中歡樂注入琴中。”那人又垂手,道:“是。”
寶寶一聽這兩個人的聲音好熟,聽起來,一個像花解語,一個像唐情。
這兩個人素不相干,怎會湊到一起談韻論琴了呢?
按捺不住好奇心,藉著昏黑的夜色上佳的輕功,輕輕掠了過去,一跳一落,不帶絲毫聲響。
先轉到茅屋後,從小窗看到,屋中陳設簡單,不過兩張床,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從門開處,可以看到花解語的身子和唐情修長俊彥的身材。
果然是他們倆。
兩個人席地而坐,花解語口講指劃,不時地撥動膝上的琴絃,發出叮咚之聲。
唐情則垂手傾聽,深恐錯漏了一字一句。
兩個人的神情,都極專注,除了琴,世上不再有他們關心的事情。
寶寶聽了幾句,就聽煩了。
又是什麼“無射律”,又是什麼“君弦”,又是什麼“宮、商、角、變徵、徵、羽、變宮”。
寶寶哪裡懂得。
寶寶心道:“怎麼說的都是天書似的,怎麼這兩個人也不嫌煩。”
扭過頭不去看他們,一眼就看到那間小廚房,和小翠、綠哥。
兩個人正在忙碌,飯菜的香氣,飄到寶寶的鼻中。
真是好香,寶寶也感覺餓了。
從屋後溜到廚房的視窗,斜著眼睛往屋裡看去。
小翠和綠哥都很專注,和門口兩個談琴的人差不多。
寶寶好久沒有惡作劇了,今天見到這麼好的機會,不由玩心大發。
不一刻,飯菜已好,小翠拿著碗筷出去,便喊道:“唐公子,花先生,吃飯了,煩不煩呀?”
唐情正聽得入神,花解語正講到精湛處,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