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伺候姑娘。”
黛玉接過熱手巾擦了臉,拿出懷錶看了看,笑道:“姨娘起的真早,我今兒起的夠早了,誰知道姨娘早就出去了。”沙棘笑道:“姨娘說年紀大的人覺都少,姑娘正在長身體,就該多睡一會兒的,讓我們都輕著點別吵到您,誰知道您還是醒的這麼早。”
說話間雪雁跟春纖過來了,一進來便告罪:“我們來的晚了。”黛玉笑道:“是我起的早了。”
片刻收拾完畢,黛玉便去正房給父親請安,果然林如海一見她便笑話她:“聽說昨天有人懶到連百十步路都不肯走,非要賴在孟姨房裡睡了?”黛玉臉一紅沒答話,一家人親親熱熱坐下吃早飯。
吃完飯,黛玉便說了想請幾個姐妹過來玩的事情,林如海無可無不可的,只是叮囑她要正經的派人送了帖子去,家裡也要先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叮囑了幾句自己也笑了:“罷了罷了,這些事情你跟你姨娘商量便好,我是插不上手的。”說罷讓人取了官帽帶好,徑自上朝去了。
黛玉便跟孟姨娘商量姐妹們來家裡做客的住處跟招待,孟姨娘自然是認認真真的給她安排好。下午黛玉便讓人給外祖母家送了帖子,說好後天接幾個姐妹過來玩,次日一早賈家回信說除了兩位李姑娘跟邢姑娘,其他的幾位都會按時過來。
黛玉滿心期待的等姐妹們過來玩,誰知道還沒等表姐妹們過來,家裡就來了另一位客人,卻是洪秀全的妻子陳採玉。陳採玉一個月半前帶了兒子從揚州出發,準備隨丈夫定居京城,要不然洪秀全怎麼沒買到合適房子也要趕緊賃一個?好歹也是個官兒了,再沒有拖家帶口借住別人家的道理。
陳採玉是許陽妻子陳紫萱的姑姑,故而黛玉也稱她一聲陳姑姑。當然這輩分其實是各論各的,黛玉尊重姑母一家,故而把嫂嫂的姑姑也喚作姑姑,洪秀全在林如海面前卻絕不敢拿大,絕對按足了小輩的禮節的。
陳採玉生的比陳紫萱還要美上幾分,與所有陳家女子一般都是溫婉和氣見之可親的性子。她笑吟吟的讓人把送給黛玉的禮物端上來,是四色的料子與一套上好的筆墨,黛玉一掃眼,發現竟有一塊是緙絲的花鳥圖案的料子,忙道太貴重,陳採玉笑道:“你還不知道我家?專產這些東西,這東西在京城貴些,可在我家,真不值什麼。”她這話自然是謙辭,緙絲這東西從來都是極貴重的,俗話說一寸緙絲一寸金,前朝初年甚至有過只有官員誥命才能穿緙絲的規矩,當然現在紡織業發達,緙絲沒那麼罕有了,可依然金貴,這一塊兒料子沒個幾百兩是下不來的。江南紡織業發達,陳,紅兩家作為江南的名門,同時也都是鉅富之家,洪家有幾個廠子,陳家更是有幾個山頭的桑林,為陳家養蠶的桑農就有幾千人,故而這份禮雖貴重了,憑兩家的關係,收下也沒什麼不妥,黛玉也就沒有多太過客套。
陳採玉過來,自然也捎來了許太太跟許陽的禮物。許太太為黛玉打了一套時興樣式的赤金頭面,小小的十幾樣簪釵環飾,加一起也沒有八兩重,難得的是金絲拉的極細,做工十分的秀巧。許陽的禮物很多,有外文書有字帖還有幾幅畫,另有一些小玩意兒跟歐羅巴的首飾,雜七雜八的裝了兩箱子,黛玉見到東西更是內疚:哥哥的悲慟絕對比自己更深,可是還是記得給自己準備這麼多禮物,而自己為了逃避這些難過的事兒,竟然半年沒有理哥哥,真是太不應該了。
當然,陳採玉也帶來了許家最新的情況:許陽從鎮江回來後大病了一場,年前洪秀全出發的時候勉強能起床,如今已經大好了,但是因為依然守孝,故而幾乎不出門,每日裡只跟了孟先生讀書。說到這裡陳採玉嘆道:“我家紫萱命苦,可也命好,她當日出嫁前病成那樣子,我哥哥嫂子都覺得她也只是熬日子罷了。可是,她這兩年過的有多快活?竟比在孃家還要自在,因為她身體不好不能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