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請你為他說幾句好話,饒過阮丞相一家人吧——”
洛宸天盯著梅廿九良久,方才道:“是白若愚讓你來求我的麼?!”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你的,我想請你放過他們吧——我,我也曾為了你去求過他——”梅廿九困難地說著,想避開洛宸天燃燒著怒火的目光。
但洛宸天已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道:“你去求過他救我?!他,他對你做了什麼?要你用什麼交換了麼?!”
“沒有,沒有——”梅廿九心虛地不敢看洛宸天,那次白將軍強吻她的那一幕在她面前浮現,可是她根本就不敢再提,她怕洛宸天會雷霆暴怒。
但即使她什麼也沒有提,她那躲閃的目光已經讓洛宸天起疑,他放開了她,拿著手中的畫軸將它撕了個粉碎,他冷冷道:“答應我,從此以後將他忘個乾乾淨淨!”
梅廿九眼睜睜地看著洛宸天將畫撕碎,洛宸天一臉陰霾,他思忖片刻,轉身向外走去。
梅廿九連忙攔住他,仍想盡最後的努力,“王爺,請您幫忙好麼?人命關天,再說,白將軍也曾幫過你啊——”
洛宸天驀地轉過臉,看著梅廿九一字一字道:“我說過了,通敵叛國是死罪,阮丞相與白若愚是朝廷的重犯,他們誰也逃不過被斬首的下場,這是鐵定的事實!你別再求我,求我也沒有用!”說著,他轉身大步離開,決絕而無情。
那一刻,梅廿九有如置身冰窖,心死。
……
花落花開終有時~漫天花雨成冢
不兩日,阮丞相與白將軍一族被押往刑場斬首。
洛宸星擔心阮靜挽看到親人人頭落地的血腥場面會受刺激,因此堅決反對阮靜挽出門去刑場觀刑,而是將阮靜挽關在房門裡,自己則陪在她身邊,不曾離開半步。
梅廿九聞說訊息後,在洛宸星與阮靜挽緊閉的房門外徘徊半天,卻沒有勇氣敲門進去。
她聽著阮靜挽在屋裡聲嘶力竭、悲痛萬分的哭泣聲,心不由也揪成了一團。阮丞相狼子野心固然該殺,但白將軍和阮靜橋以及絕絕都是好人,不應該被牽連的!但是這人世間就是如此殘酷,有著許多嚴規戒律。
想起阮靜橋那溫柔與大方的微笑與絕絕慧詰的眼神,梅廿九心中一痛,舊疾復發,她的胸口血息翻湧,喉頭一甜,不由“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噴在了面前的廊柱上,廊柱上頓時盛開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也不知道是如何強撐著回到自己的房裡去的,梅廿九拖著疲憊的身子,剛走到床榻邊,便頹然倒下!
……
昏沉迷糊中,梅廿九似乎感覺有人在急切地搖動著她的身子,輕喚著她的名字,梅廿九勉力地睜開眼眸一看,只見洛宸天正一臉焦急地盯著她。
御醫剛走,給梅廿九開了不少藥方。洛宸天端過藥碗,讓梅廿九喝下晴影熬好的湯藥。
梅廿九將頭瞥到一邊,不去看洛宸天。她將自己往床榻的一角拼命縮去,不讓他碰她。急恨之下,她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洛宸天坐在她的床邊,用手扳過她的臉,靜靜地看著她一會兒,道:“你是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梅廿九伸出纖手,將他的手拉下來,一想到洛宸天那雙沾滿血腥的手在她身上撫摩,她就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
梅廿九看著他洛宸天張冷酷暴戾的俊臉,又看著一旁帶著擔憂眼神的晴影,只好自己接過碗來喝下了湯藥。
但湯藥並沒有多大的效果,梅廿九還是蹙著秀眉,發出了一聲痛楚的呻吟。
洛宸天低聲道:“哪裡不舒服?心口還疼麼?”說著伸手想攬過她,梅廿九吃力地推開他的手,道:“別碰我,拿開你的手——你的手有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