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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迫不及待的想擠掉劉品讓呢。”他看完內容,喃喃自語一句,而後將紙條遞到燈旁點燃。
“郎君,已經三更了,您休息一會兒吧,好準備上朝。”小廝躬身詢問道。
“嗯。”他起身,一身緋色圓領官服的腿彎處已經出現褶皺,顯然他這樣坐著絕不止一兩個時辰而已。
小廝點上燈籠,小心的把閣內燈熄滅,在前頭挑燈引路,往寢房走去。
空蕩蕩的大院子裡,秋風蕭瑟,顯出一分悽清寒涼來。小廝心裡嘆了口氣,這麼大個院子裡,就只有一個女人,就是郎君的奶孃舒娘,且經常的不在府中,使得他們蕭府如同寺院一般,一堆男人,就差理頭髮了。
“郎君,傍晚的時候,舒娘讓小的通知您,老夫人找她回祖宅敘舊去了,那時您正在忙,未曾敢打擾。”小廝挑著燈籠順著小徑轉彎,一邊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蕭頌的臉色,老夫人可不是一個喜歡敘舊的人,每每招舒娘回去,無不是事關郎君的終身大事。
“母親又要為我說親?”蕭頌頓了一下腳步,不悅的皺眉道,磁性的聲音沙啞中微帶怒氣,“天一亮你便讓白義快馬送信過去,通知舒娘不用回來了!”
小廝縮了縮腦袋,應了一聲是。
走至寢房門前,蕭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讓你暗查的事,結果如何?”
“有些眉目了,我輾轉尋到了當年盧氏的送嫁娘,逼她仔細回憶當年的事情,嫁娘說,盧娘子在上轎之前,只抿了幾口茶水,什麼東西都未曾食用過。”小廝答道。
“這叫眉目?”蕭頌冷哼道。他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自己是什麼克妻命,他確信是有人要對付自己,卻始終不曾抓到線索而已。
作為刑部的二把手,蕭頌真的沒臉說出自己的懷疑,自己娶的兩位夫人,一個在新房裡暴斃,一個在花轎上身亡,簡直就是恥辱!他狠狠咬牙,氣悶的甩袖進屋。
月華如水,整個蕭府的光亮只剩下小廝一盞燈籠,顯得萬分寂寥。
江南秋雨靡靡,宛若煙霧一般的籠罩在山間,隨著雲從寺的第一聲晨鐘響起,如詩如畫的靜謐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和尚們撐著傘在寺院中匆匆聚集到前殿,開始一日之始的早課。
邢娘她們已經起塌,在院中忙碌著各自的事情,約莫過了一刻,便有小尼姑過來,說今日的講經取消了,怕冉娘子回撲空,特來傳話。
邢娘也就沒有急著喚冉顏起身,由著她睡。直到庵中送來早膳,她這才進寢室。
“娘子,該起塌了。”邢娘撩開簾子,走近內室,猛然看見有個白色素衣的人坐在後窗前,不由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原來是冉顏,遂撫著心口道,“娘子起來了,怎麼也一聲不響的。”
冉顏回過頭道,“起來的早,就想看看山間的景色。雨霧江南,最美不過了。”
邢娘拿過緞衣披在她身上,也跪坐下來,從窗戶看向外面,驚歎道,“喲!這後頭還有這麼大片玉簪花呢!”
煙雨濛濛之中,一大片潔白而細長的玉簪花沾著雨露,顯得無比鮮嫩,風中送來一陣陣清香。
“應該就是這一兩日開的。”冉顏道。
前幾天倒是不曾注意到有花香,約莫是開的不多,今日一早,冉顏從蘇伏下的迷藥中醒過來,便聞見一陣花香,而蘇伏早已經不在了,屋內整潔如初,彷如,昨晚不過是夢境而已。
蘇州的娘子最愛玉簪,每到玉簪花盛開的季節,便將花朵摘下來編在銅絲上當做鐲子戴,或者簪在髮間,通身便都是清雅溫婉的香氣。
“娘子洗漱吧,用完早膳再看,方才庵中派人傳話了,今日講經取消,您想看多會兒都成。”邢娘笑道。
冉顏點頭,起身走到妝臺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