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為了配合李定國進攻廣州。廣東各地明軍和義師都遭受了不小的損失。現下廣東各地明軍的力量在紙面上有欽州的靖氛將軍鄧耀部,廉州的鎮國將軍朱統部,海北道的周騰鳳部,高州四府巡撫張孝起部,高州廉江縣湯平伯周金湯部。肇慶府陽江縣南面海陵島李常榮部,恩平虎賁將軍王興部,以及上下川島的凌海將軍陳奇策部等等。
這些人馬加在一塊也有兩三萬人,但卻是散落在各地,相互之間並無直接聯絡,也沒有一個可供長期駐紮的地盤,更要命的是這些明軍大多都是水師,缺少可以陸戰的兵力,往往在水上能重創上千清軍,可一旦上岸卻連幾百人的清軍都無法應付。因而明知太平軍佔領新會城對南明收復廣東是千載難得良機,但苦於手中沒有兵馬能夠承擔這次東進任務,連城壁和郭之奇也只能耐下心思等待,畢竟眼下能夠野戰擊敗清軍的只有秦王孫可望和西寧王李定國麾下的西營官兵了。要東征只能由西營官兵來,別的兵馬真的不濟事,去了也是白去。
在此期間,倒也不是沒有一支兵馬生過支援新會的念頭,駐守海陵島的參將李常榮便在七月時欲率部上岸支援新會城,但卻被陽江縣綠營擊敗。海北道周北鳳也曾率部下由義民組建的水師欲從譚江支援新會,但同樣也被清廣東水師擊敗。這兩場失敗更加令得連城壁和郭之奇不敢命令各部進援新會,陳奇策接連數次請戰都被嚴辭拒絕。
在等待了大半個月後,永曆朝廷的使者和李定國的回信一前一後到達駐雷州的廣東總督行轅,朝廷使者一到便令連、郭二人斥退隨從,於密室中將永曆天子書信呈二人過目,之後連、郭二人再也不提支援新會之事,反命各地明軍儘可能向廣西梧州集結,令得各地明將均是一頭霧水。
李定國的信中說了什麼,除連城壁和郭之奇外誰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駐守高州的李定國西營官兵突然被抽調不知去了哪裡。進入九月,局面越發叫人感到蹊蹺,流言說在貴陽的秦王孫可望要李定國前去議事,可李定國卻稱病託辭不去。
孫可望和李定國這兩個大西賊出身的王爺有什麼不對付的地方,在廣東的明朝文武其實並不關心,相反他們並不看得起這二個現下大明朝的頂樑柱,說一千道一萬,西營兵都是一幫反賊,要不是這幫反賊當年鬧騰,大明能亡嗎!
持這個想法的絕不在少數,陳奇策便是其中之一,但他看不上孫、李二人歸看不上,朝廷需要他做的他還是會竭力去做,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去年率部攻佔江門配合李定國的新會之役了。他時常與人言,做臣子的就要有做臣子的本份,朝廷讓臣子幹什麼,臣子就幹什麼。
進入十月底,一件驚人的訊息自大學士郭之奇那裡傳出,說是孫可望要謀逆篡位,天子血書召李定國發兵來救。這個訊息的真假對於身處海島的陳奇策自然難以分辨,但有一點他卻是確定的,朝中肯定是出了事,要不然李定國怎麼就不會率部再次東征,總督大人那裡又何以將行轅突然搬到欽州去,那地方可是靠近廣西了。
因為其部是水師的緣故,總督衙門的調兵令沒有發到陳奇策手中。10月3日,已將行轅搬到欽州的總督衙門再也沒有訊息傳來,陳奇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他試著往欽州派過人,可不知怎的岸上的清軍也開始封鎖道路,對過往行人盤查得格外嚴,尤其是那些要前往廣西和貴州的人,發現一個逮一個。
種種變化讓陳奇策也有些緊張,新會那邊他已經沒有什麼念頭了,畢竟都幾個月了,那太平軍再厲害再能撐也要被清軍消滅了,他現在關心的是朝廷,是天子的安危。倘若流言說得不錯,孫可望真的要謀逆篡位,那身處貴州安龍府的天子可就有性命之憂了。永曆天子若是被孫可望所殺,那大明可就真的沒有半點中興的可能了!
在極度緊張和擔憂下,陳奇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