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朱由榔醒過來時,他的朝廷住地一片狼藉,屍橫滿地,觸目驚心。他痛不欲生,於是,站在桌子上,把一條白布從屋樑上穿上,再打個疙瘩。然後,便脖子往白布圈裡一掛,腳踢開了桌子。朱由榔的身體一下便懸在半空。這時,屋內衝進來侍衛總兵鄧凱等人,見皇帝上吊,忙將他放下。
“太后年老,飄落異域。皇上失社稷已不忠,今棄太后又不孝,何以見高皇帝於地下?”
在鄧凱的苦勸下,朱由榔放棄了自盡的打算。緬兵稍後將他和太后、皇后、太子等二十五人集中於一所小屋內,對其餘人員及扈從官員家屬濫加侮辱。
過了三五日,緬甸官員又將朱由榔和餘下的人移往別處暫住。沐天波屋內尚有內官、婦女二百餘人也聚作一處,母哭其子,妻哭其夫,女哭其父,驚聞數十里。
因為緬兵的徹底洗劫,明朝倖存人員已無法生活,附近緬甸寺廟的僧眾給他們送來飲食,才得以苟延殘喘。緬方把永曆君臣原住地清理以後,又請他們移回居住,給予糧米器物。二十五日,又送來鋪蓋、銀、布等物,傳言:“緬王實無此意,蓋以晉、鞏兩藩殺害地方,緬民恨入骨髓,因而報仇爾。”
驚魂未定的朱由榔聽了這話,卻是一點恨意也生不出,反覺大難已過,緬甸新王這是重新接納他了。不想,僅過兩天,一隊緬兵卻又將他們圍住,然後勒令所有人都上江上的船隻之上。朱由榔和太后、皇后、太子等人居一船,餘下人居另幾船。
侍衛總兵鄧凱問緬人要將他們帶到何處,緬方卻不告知,只令兵丁將朱由榔一行嚴加看管,不使有人跳江。朱由榔和太后、皇后等人被趕到船艙之中,四周皆是黑布,使他們根本不知外面為何處,又去往何方。
絕望的朱由榔對太子道:“當日父為奸臣所誤,未將周士相、白文選封親王,馬寶封郡王,以致功臣隳心,悔將何及?”
如此提心吊膽,在船艙中暗無天日七天後,緬甸官員突然將朱由榔從船艙中請出,然後告訴他說,奉緬王命令,特將大明皇帝交還明軍,前方河灘上便是前來接駕的明晉王李定國。
朱由榔先是一愣,旋即驚喜交加,只道老天開眼,能讓他再得見晉王。然而,當船隻停下後,朱由榔的確看到了一大隊士兵列在河灘之上,但卻不是明軍,而是清兵。
朱由榔萬念俱灰,他知道自己被緬人給賣了。他想跳江,一死了之,可是左右緬兵卻將他看得死死。
罷了,罷了,朕便從容赴死吧!
朱由榔閉上雙目,在緬兵的推搡下下了船,河灘上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和盔甲的聲音。
朱由榔知道下一刻等侯自己的必然是清兵的繩索,他悲苦萬分,奮力扭頭,睜眼去看船上被緬兵帶出來的皇后和太子,這時耳畔卻傳來一聲洪雷般的聲音:“皇上,臣吳三桂來接駕了!”
。。。。。。。
因小說情節需要,咒水之難稍作提前。
(未完待續。)
第七百六十八章 先入北京
南京被明軍攻佔,安親王嶽樂、總督郎廷佐等人被明軍生擒的訊息,吳三桂和多尼知道的要比福建的達素要早幾天,甚至都不慢於浙江的閩浙總督趙國祚。
遠在南京的周士相特意下令,軍情司以換馬不換人的方式,將訊息以六百里加急的方式傳到了廣西,緊接著廣西方面連夜將訊息射進了清軍駐守的貴州獨山州。兩天後,貴陽的平郡王羅可鐸知道了這一驚天噩耗。羅可鐸想封鎖訊息,可這訊息卻跟插了翅膀似的在雲貴迅速傳播開。
吳三桂接到訊息時,正在昆明和多尼商量如何從土司那裡徵糧的事。多尼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還是因為過於操勞軍務,又或是因為被困雲貴著急,導致身子骨有些憔悴,看著精神十分的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