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想通了麼,不主動送上門去了?”飛鳥驚喜地看著楊樂天。
“當然要去,人我是救定了。”楊樂天篤定地道,轉頭又向飛鳥微笑:“你走,先回客棧去,救人是我的事情,不該連累到兄弟。”
飛鳥急切地拉住正要轉身的楊樂天:“大哥,你不能去。這是他們為你設計好的圈套!那個沁兒根本就和他們蛇鼠一窩,一切都是謊言、是騙局!”
“……”面前的兄弟有些激動,楊樂天拍了拍他,似是安慰,卻也暗自苦笑。
飛鳥臉紅耳熱,一連串的擔心不吐不快:“大哥,那次在chūn香樓的事情你還不明白麼,沁兒在少林面前故意陷害你,目的就是想你和少林結怨。那個時候你就早該看清她了,你怎麼還相信她?”
楊樂天劍眉一挑:“可是,沁兒在萬柳山莊的時候救了你,在荒漠中救了我們兩個,你不是也感念她的救命之恩?”
“對,但在知道了這是個騙局後,我不會再感恩!他救我、救我們兩個,只是為了討好你,之後引你入局。所以,你絕不能那麼傻傻的送上門去!”飛鳥看到了楊樂天眼中的漠然,更加火急:“大哥,你好好看清楚,那沁兒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是西域人,她是柳飛揚的殺手!他們合起夥來,要殺了你!”
“義弟,看不清楚的人,是你!”楊樂天重重地說了最後一個字,轉身yù去。
“你被那妖女所迷惑了,你對不起琳兒!”
這一聲喊,響動不大,但對於楊樂天來說卻翩若驚雷,他腳下一頓,足底如被人死死地釘到了地上。
“那天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對不起琳兒的事情!這次你若死了,我就會回去告訴琳兒,你是為了救那個妖女死的。”
“啪!”楊樂天回手給了飛鳥一掌,正打在飛鳥的臉上,他痛苦地閉了下眼睛,威脅道:“你別逼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飛鳥用食指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跡,看著那血跡呆呆地笑:“好,楊樂天。你走,你去死,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要回來找我!我們不再是兄弟!”
扭過頭,飛鳥沒有聽到楊樂天的挽留,而是風掠動的聲音,他知道那是楊樂天獨自去送死了。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好言勸阻、刻薄激將,甚至割袍斷義的話,他都說了,可惜還是沒能阻止大哥去送死。失望、心痛、想不通透,一股腦地衝上頭頂——怎麼大哥和琳兒的夫妻之情,他們的兄弟之情,都比不上那個妖女呢?
對著月亮傻傻地笑,飛鳥深吸了一口氣,提縱身形,再次掠入了那道土牆。
混濁昏紅的汙水中,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只有無數的小蟲在水面上掠動。沁兒解開滿頭的小辮子,頭髮彎彎曲曲地垂落下來,髮梢漂浮在水面宛如蒿草。
再也聞不到汙水散發的腐臭,對水中游曳的小蟲熟視無睹,沁兒一狠心,將頭沒入水底。玉老爺子依偎在牆角,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這姑娘,眼神頹然。儘管這姑娘每rì每夜地在牢中照看他,老爺子卻彷彿冷了心般,一句不言。
“噗——”吐盡唇邊的汙水,沁兒從水底鑽了出來。滿頭的秀髮溼漉漉地貼著臉頰、脖頸,仿如水草般纏繞著少女汙濁的身體。
沁兒是個很愛乾淨的女孩,也因她自幼跟著八邪練功,汗水和血淚往往轉著圈地往下滾,故而養成了她每rì沐浴的習慣。即使是上次在荒漠中,她也因為怕髒而沒有忍到高昌,在綠洲中沐浴。可現如今,她整個人在汙水裡,幾rì幾夜,實在令她無法忍受,於是便有了剛剛的一幕。
越洗越髒,全身發癢,簡直快把沁兒給逼瘋了。但是她不能瘋,她還要照顧那個老人。柳飛揚走後,那個老人也漸漸清醒過來,但他體內的蠱蟲每過三個時辰,就會折磨那具殘軀一次。若想解決掉那隻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