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繼續挑戰謝宗主的威嚴。
楚照流抬眸看看謝酩近在咫尺的脖頸——修長白皙,混若美玉,謝宗主連脖子看起來都不染凡俗。
他磨了磨牙,想起夢中的種種,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冷不丁一低頭,朝著那段修長的脖頸紅口白牙咬下去,耳畔頓時一聲悶哼。
受不住了吧。
楚照流眼底飄過幾分得意,剛想再來點更過分的,就意識到幾分不對。
貼得這麼近,有什麼變化當然都能瞬間察覺。
他蒙了蒙,愣了足足幾息,一股熱燙從足底刷地襲到臉上,結結巴巴道:「謝、謝三,你……」
他抬頭想看謝酩,眼前卻一暗,是謝酩的手。
落入耳中的嗓音像春日半融未消的雪,涼浸浸滑過耳畔,留有一絲餘溫:「……別看我。」
楚照流更結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你……」
平時巧舌如簧的楚大公子吭哧了幾下,也沒能把話憋完,整個傻在原地,剛想掙開這破網回到安全距離,左耳上倏地一痛。
謝酩避開耳墜,銜著他的耳垂,不輕不重地用齒間輕咬著磨了磨,嗓音愈發低沉:「不老實。你咬了我,我也咬了你,扯平了。」
還能這麼扯平的?
楚照流活了這麼多年,紙上談兵的經驗不少,真刀實槍從未有過,比他肩上疑惑瞅來瞅去的小雛鳥還雛鳥,濕紅的唇瓣啟啟合合,也沒再吱出一聲。
也不是他不想退開,而是謝酩按住了他的腰,就像之前渡靈息時那般,不允許他後退。
朦朧間還有種道不明的熟悉感,好像他和謝酩以前就這樣親密無間地緊靠在一起過。
……這純潔無垢的好兄弟還能當嗎?
楚照流腦袋抵在謝酩頸窩邊,低著頭髮臊,實在抬不起頭來,心裡忍不住抱怨了聲。
顧君衣,你這破網拉得也太慢了!
腦袋裡剛冒出這個念頭,不緊不慢籠著他們的網突然就加速了。
不遠處隱約顯露出一片廢墟,楚照流還不及思索這兒為什麼會有廢墟,頭一個念頭就是:「謝酩!你趕緊給我消下去!」
謝酩:「……」
謝酩指尖一挑,籠在他們身周的捕撈網同時崩斷。
他放開楚照流,閉了閉眼,壓下了被楚照流生生挑起來的火氣,攜著他朝著海底廢墟的方向游去。
顧君衣大爺坐姿地跨坐在一片屋頂,身邊擺著把劍,四周都是被他撈回來的各家修士。
也有誤撈回來的妖族,已經成了屍體。
人群突然被洪流衝散時,顧君衣反應極快地將身周的人攏了過來,差的人也不多,見楚照流和謝酩來了,揚唇一笑:「喲,撈到了兩條大魚啊。」
楚照流閒得沒事,弄了不少小玩意放在儲物戒裡,顧君衣跟在釣魚似的,撒開左邊破掉的網,右手的網還在往回拉。
眾人見到楚照流和謝酩,一顆心落回胸腔,大喜過望:「楚公子、謝宗主!太好了,兩位都沒事。」
本想過來說兩句話,注意到這兩人之間非同一般的氛圍,想起方才這倆人手拉著手與妖王對戰的黏糊模樣,大夥兒面面相覷一陣,下意識都停住了腳步。
顧君衣撈人撈得怡然自得,不一會兒又撈來兩個。
那倆人和楚照流謝酩方才的處境差不多,跟捆著的粽子似的,一臉衰氣。
他心念一動,瞥了眼臉上熱意未褪的楚照流,又看了眼人模狗樣的謝宗主,思及方才捕撈網忽然收緊的動靜,忽然明白過來,心下罵了聲:臭不要臉!
陸汀雪在他識海里正看著書,兩人命格神魂被連在一起,心神相通,顧君衣想什麼都瞞不過他,聽到這聲,抬眸借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