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太醫搽著汗水委婉的建議。
他們說得也有道理,太醫院畢竟在紫禁城,而暢春園就這兩三個平日裡號平安脈的御醫。老太后的病到底是在皇宮裡診治方便些……另外,我瞅著那幾個御醫發白的臉,他們也有顧慮吧……這老祖宗的病好則好矣,如果不好,讓太醫院眾醫官集體診治也可以降低自己掉腦袋的風險。
天際已經卷起了破曉的灰白,見老祖宗呼吸順暢,面色不再潮紅,玄燁才允許自己回去小睡會兒。昨日已經未能早朝,勤政的他不會連續放縱自己兩天的。
靠在他懷裡陪著假寐的他,輕輕地給他按摩著頸處的僵硬。還有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就要早朝,他睡眠一向淺估計是不能入睡了,眯下眼睛養神也是好的。
“疼麼?”他撫著我左手那處還留著一道青紫色的指甲掐痕。
呀……他醒著的麼,斜眼瞅去,見他並未睜眼,要不是他手摸著那處正是今晚我被掐的地方,我還以為他說的夢話呢。
“不疼的……你快別說話了,趕緊睡會兒,看著你憔悴我才會心疼。”見他眉毛微顰又在想什麼心事的模樣,我用手給他撫平了,輕輕說道。
“這會兒怎麼睡都睡不著的,我閉著眼睛,你陪我說說話就行。”
噢……他不困啊,我可是有點乏了呢,說些什麼好呢……哦,對了……
“燁兒,今天張貴人說你懷疑她是裝病?她的病應該不是裝的!我昨日看到她在老祖宗那也淋了雨來著。”
“病是真的,就算是不下那場雨她也會得病。”他眼皮抖了下,輕道。
什麼意思……他意思是說張如妍苦肉計,故意設計自己得病……
“哪有自己想得病的,又沒有什麼好處。”我嘴巴哧道,心裡卻很明白……的確有好處,皇帝陛下不是去探病去了麼,只是她錯估了玄燁,也高估了自己。
聽我這話,他微啟眼瞼,泛著血絲的星眸幽幽地看我半晌,拉住我手不再讓我為他按摩,把我人固定在懷裡,久久不語。
“茉兒……傻丫頭……”耳邊傳來他輕飄飄的聲音。
他在嘆息……在我夢裡?唉……連做夢這個人都不說點好聽的啊,等我醒了要好好和他理論。翻了個身,在他身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讓自己貼他更緊,真的困了……
3。28
己巳
冬十月癸丑,上巡幸畿甸。
乾清宮東暖閣的書案上插著幾隻金色的稻穗,鼓鼓囊囊的稻粒簇生著接在那象劍翎一樣的穗子下,暗示著今年雖旱卻仍有好收成。
這是兩江總督于成龍八百里急件給送進宮的嘉禾。除了這幾隻稻穗外還有一封例信,奏章裡不外是“天降祥瑞”對皇帝陛下歌功頌德云云。
玄燁在批示摺子裡雖說“今夏乾旱,幸而得雨,未足為瑞。” 但是我看他心裡卻是高興,受用得很,不然也不會叫我把這幾隻稻穗代替當令的金桂,權當作花插進他書房裡朝夕相對,愛不釋手。前些日,皇帝陛下更是趁興起駕巡幸京畿。
“奴才奉旨回宮給太皇太后請安,並轉交宛儀皇上御筆親書一封,附帶特產若干。”
“起來吧,辛苦你了。”不愛他們叫我夫人,我和燁兒身邊幾個貼心近侍都仍叫我早年女官的封號。笑著看著這曾經準備做女婿的文武雙全的青年,比當日“傳臚”時曬黑了些兒,不過近距離看更高大威武。
唉……緣分啦,喜兒看不上的人,她老子可歡喜得緊呢,才一年功夫這小子已經是御前二等侍衛,皇帝親近之人,前途不可斗量啊。
“皇上命奴才轉交信後得儘快回去覆命。奴才這就告辭。”他行個扣禮,笑道。
“皇上後日應該在盧溝橋閱兵了吧,快回了呢。”因他有軍令在身,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