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才改造成今天的樣子。”穆夏一馬當先,舉起馬鞭指著前方那排隱蔽在青山綠水中的灰色城牆,言語中不無驕傲。
說實話,孟納爾城嚴格說來只能算是複製了中原的某個州郡小城的常設佈局而已,但在以遊牧為主、蒙包為家的習慣遷徙的蒙古人眼裡這以磚石為城的防禦是很了不起的了。城門前方用巨大的樹幹設定了許多的鹿砦,和木製的塔樓,高大的城牆上滿是箭眼,細細數來足有十餘排可以布上近千名弓箭手,如果佈防合理有序那這城的確堪稱堅固難攻。
不過,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噶爾丹要棄蒙古騎兵的速度、遊擊、適合打攻擊戰的種種優勢不顧,卻玩起了蒙古人不擅長的防守,心下有些疑惑。
在城門外校驗完了我們的身份,一個軍佐過來牽走馬匹,在前方帶路。
呵……一進門抬眼掃去,不由莞爾。蒙古人看來還是蒙古人啊,這城外面看似磚牆石瓦頗像那麼回事兒,可裡面卻還是一頂頂帳篷如花般盛開,極目不見一間磚瓦房舍。那穆夏花了一年的功夫看來都用在城門城牆上了。
“穆夏將軍,可敦和大汗正在主帳議事,請隨我來。”
一看似與穆夏相熟的衣著蒙古開袍的漢子看到他身邊多了個女人,上下瞥了我一眼,嘴上沒說,臉上卻掛著意味深長地笑容。
“阿奇達,亂想什麼,她是塔拉爾城的薩薩格格,我的未婚妻。”走在我前面的“毛”人給了那人一拳,把他推得往後連退兩步。
“塔拉爾?塔拉爾城已被滿清狗皇帝的西路軍夷為平地,城主一傢俱與城共亡,沒想到薩薩格格逃了出來,真是萬幸,萬幸啊!格格,快去主帳,你見了定會高興,那裡還有一位客人是您的表姐娜仁格格。”
天……去見噶爾丹和阿敦已經夠讓我心驚膽戰了,這又哪冒出一個表姐來!
天要亡我啊,看來這個薩薩今日是再裝不下去了。我這點蹩腳的謊言騙騙大個子“毛”人還行,現在卻有兩關等待著我去闖,而且還是自投羅網。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另外,心裡還是存有一點小小的僥倖,雖過去十年,阿敦……可記得我和康熙的關係?
也就是說……也許等待我的不是死亡而是……人質的命運……
不怕的,只要素倫成功回京了,只要玄燁安全了,他定會來救我,也定有法子救我……
相信他的能力,從來堅定不移。
這就進去吧,見招撤招,勇者……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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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娜仁,薩仁,太陽和月亮啊今天都齊聚在我們孟納爾,你們兩姐妹是最最美麗的草原之花。”(蒙語中娜仁是太陽,薩仁是月亮。)
大帳外的侍衛剛一通告,還未來得及邁入帳裡,就聽見那豪放的大嗓,帶著熱切的笑意……是噶爾丹沒錯,腦子裡還殘留著他嗓音的記憶。
空氣中飄浮著乳酪的甜蜜和烤肉酥香。眼未見其物,香味已撲鼻。大帳內不似在嚴肅的議事而在把酒言歡。
烤羊腿、手抓羊肉、奶茶、馬奶酒、莜麥面……堆砌滿桌。
厚厚的犛牛皮大帳中鋪得花紋繁複而又精美的回部地毯,帳內兩側的氈墩上已坐著不少人,主帳正中的豹皮帥位上端坐著的正是這位五世達賴親封的,準噶爾的丹津博碩克圖大汗——噶爾丹。十年過去了,那身子挺拔依舊,唯兩鬢間多了些歲月風塵特有的印記。
“薩仁!薩薩,我可憐的妹妹,快來姐姐這裡。”
好嬌柔甜美的聲音,帶著些兒哭腔……這味兒可不屬於記憶中的阿努可敦。循音過去……
這位已逾“知天命”之年的博碩克圖大汗身旁的主妃位靠著的是一名不過二十出頭的嬌娥,合度的身軀裹在一襲華貴的鑲有元狐軟肋毛的開叉緊身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