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修長,好似藝術品的手,以及在他手中絲毫掙脫不得的邪祟,卻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柯行舟他,好像是真的很有本事。
別是他了,恐怕就連他的師父,現如今在道教協會擔任會長的長生觀觀主,也做不到這樣輕鬆的收服一隻吸人運勢的邪祟。
至於徒手捉鬼,哪怕是在錢道長看過的古籍當中,能做到此事的人也寥寥無幾。
但凡有所提及,都已經位列地府仙班了。
想到這裡,錢道長徹底怔住,呆呆地看著柯行舟。
後者做出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好似完全沒有自己很厲害的自覺,只是稀鬆平常的將邪祟往地上一丟,踩在腳底之後,隨手抽出一張符紙往那邪祟
身上打去。
隨後一陣“嘰嘰”的嘶鳴聲響起,那在錢道長看來需要至少兩三個月才能拔除的邪祟,就這麼輕易的化為了灰燼。
錢道長瞧著那未盡的火光微微愣神,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地當中,腦海中有什麼感悟隱隱想要破土而出——
柯行舟他……他該不會是……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條長腿伸入視線,一腳踩在了那片灰燼上,順帶還碾了碾。
“……”
錢道長的思緒頓時被打斷了。
他沉默的抬頭,看向始作俑者。
柯行舟表情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白天玩火,晚上尿床。很危險的。”
錢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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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帶著人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除了柯行舟之外,大家都好像有點悶悶不樂。
錢道長盯著地上一個灰撲撲的腳印出神,露出了悲痛欲絕的表情,先前進門的時候哭得跟淚人似的秦小姐也不貼在大少爺的身邊了,目光閃躲,好幾次都從大少爺的身上飄過,就是不敢直視大少爺。
這是吵架了麼?
他奇怪的看了幾人一眼,倒也沒有多想,高興的朝柯行舟招呼:“行舟少爺,您的朋友來接您啦!”
管家特別開心。
這麼多年了,從行舟少爺離開家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說過這種話。
柯正業雖然是個好大喜功的,但柯太太完全不慣著他的壞毛病,請客吃飯從來都是在外面,家裡的廚娘也根本不會為此下廚。而柯太太呢,朋友很多,經常約著一起出去美容什麼的,卻也不會約在家裡,都是到了商場才匯合。
柯辰逸就更不用說了。
管家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
天可憐見的,大少從小就懂事,除了在行舟少爺面前叛逆過幾次,其他時候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學習的路上。成年之後更是立刻被先生帶到了公司裡面歷練,從底層一點點爬到如今的位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酸汗水。
但柯家的公司始終沒有落到柯辰逸手上,二代圈子中經常以此嘲笑柯辰逸,連他都從管家們的八卦中聽說了一二!
可想而知大少爺的處境有多艱難。
別說能邀請到家裡來的朋友了,老管家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先生包辦了他的婚姻,大少爺可能連女孩子的手都牽不上。
還是行舟少爺好啊!
瞧瞧,回家這幾天都帶了多少朋友回來玩了!
老管家欣慰的想,自己在柯家這麼多年,終於又有了當管家的實感。
他微微側身讓出身後的人,揩掉眼角的溼潤,萬分感慨的說出那句:“少爺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老管家的聲音忽然卡住,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先前那幾個小夥子來找的時候,行舟少爺表面上雖然沒什麼表示,但狀態好歹是輕鬆的,有時候還會不自覺的彎一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