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生敬佩。
雖然是舅甥,但在講學之時,他更多的是將舅舅視為他的老師,每一段言詞文字,每一段典故,舅舅總是比旁的老師更有見地,講述的更為透徹。
而如今,舅舅與舅母已然成婚五年,卻從未納妾,聽人們說,舅舅與舅母五年來如夫妻,也如知己,撫琴走筆,潑茶作畫,如同新婚一般。
而最為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當年舅母家生變故,在眾人指點怒罵時,舅母不想拖累舅舅,意圖以一張退婚書保舅舅與謝家的清名。
但舅舅卻是以一句話,軟了舅母的心,也成就了這一段波折的姻緣。
“夫妻本是同甘共苦,若你我今日就此分道,昀自終身不再娶,等卿回來。”
一直以來,在自己的心中,最敬佩的便是父親與舅舅。更希望,未來的自己能如父親與舅舅一般,有治世之才,更有體貼萬民之心,做一個真正的君子。
眼前的小女孩兒雖小,身上所流淌出的氣度卻是與舅舅如出一轍,不愧是舅舅親自所教。
就在此時,不遠處漸漸響起女子的聲音,還有衣裙摩挲之聲。
眾人尋聲轉過頭去,便見一宮裙女子認真吩咐著幾個攜竹籃的小宮娥。
“要仔細些,尋那小白菊的花苞出來,姐姐說那樣泡出來的茶更好些。”
話音一落,幾個宮娥當即恭敬說是,攜著竹籃在那白菊花圃中仔細尋找起來。
那女子倒也不躲懶,也輕輕挽起袖口屈身尋找起來,就在她方剪下一枝時,便看到了不遠處蕭緯一行的身影,先是身形一愣,隨即便將剪刀擱在身旁小宮娥捧著的填漆盤子中。連忙帶上一眾人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下一禮。
“奴婢等,給小王爺請安。”
蕭緯負手點了點頭,雖是個虛歲有九的孩子,卻已有了幾分皇子天孫的氣度。
那年輕女子側頭又看到了起身走過來的阿寧,連忙再頷首道:“小郡主。”
阿寧雖未封爵,但因著其母親是建恆帝最為喜歡的孫女綺陽郡主,其父親又是當朝最受建恆帝倚重的錦衣衛指揮使韓振,身份貴重,如此之下,宮人們便以小郡主尊稱,因著帝后也默許,這稱呼便流傳開來。
當阿寧點頭應聲之時,女子再看向身旁的謝疏南時,卻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了。
“這是長孫妃的侄女,謝昀謝大人的嫡女。”
阿寧似乎是察覺到女子的為難,便高興地挽著阿南的手介紹了一番。
就在此時,眼前恭敬的女子幾乎是不自主地身子一僵,抬頭看過去時,眸中有些驚滯,待慌張的垂首時,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不願想起的事情一般,努力的將侷促與害怕壓制下去。
“你是乾和宮的人?”
看著女子的裝束,蕭緯開口問話,女子聞言當即抑制住心內的慌張,勉強平靜道:“回王爺,奴婢等是東暖閣外伺候的人。”
蕭緯聞言點頭,陛下通道,除了一個徐女官破例可以入東暖閣近身伺候以外,其餘的宮娥皆只能在外當值,這些他都是知道的。
“這是摘來泡茶的?”
看到蕭緯目光落在竹籃中的白菊中,女子連忙恭敬道:“回王爺,近日太醫說陛下虛火旺盛,徐女官便命奴婢等採摘些為陛下泡茶,以作清火之用。”
蕭緯聞言點頭,隨即道:“那你們去吧。”
聽到這個聲音,女子幾乎是無聲地舒了一口氣,連忙屈身行禮退了下去。
“我們也該回去了。”
聽到蕭緯側身所說的話,阿寧與阿南皆點了點頭,一行便朝回走,就在此時,懷珠卻察覺到綠鬟停在原地,沒有絲毫走的意思。
詫異間,她轉身看去,卻見綠鬟盯著那女子匆匆遠去的背影,似是走了神